欒提羌渠側過頭去,發現手下還在身旁,粗大的眉頭不由糾結在一起,“木塔,還有什麼事沒說嗎?”
“這個..”被喚作木塔的年輕匈奴士兵咧嘴一笑,靦腆道:“大單於,某待會也想上陣,所以..呵呵...”
木塔話沒有說完,但是眼神卻希翼的看著欒提羌渠,因為他知道以自家大單於的頭腦,他的意思欒提羌渠應該是明白的。
“準了。”欒提羌渠嘴角一抽,別過頭去,眼也不抬的道。
“不過木塔,可別因為急功近利,反而丟了性命。”
“這個某明白,大單於放心即可。某一定會見機斬了那淩龍淵的人頭,奉給大單於。”
木塔見欒提羌渠答應,不由高興起來,語氣也跟著透露出了喜悅。
“嗯。”欒提羌渠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不用說,現在自己這名手下,估計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不過.....欒提羌渠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左賢王是那麼容易做的嗎?
欒提羌渠看著戰場上招式大開大合,兀自殺的痛快淩雲,眼神陰厲。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這淩龍淵必須死,不然如何以祭我兒呼廚泉在天之靈。
當木塔喜滋滋地將欒提羌渠的命令傳達了下去,一時之間,原先被淩雲殺得膽寒的匈奴士兵,看著淩雲的目光頓時變了。
淩雲從一個令人畏懼的天神,變成了一座晃得人睜不開眼的人形金子,還是金山級別的。
“痛快。”淩雲看著匈奴士兵那紅的發紫的眼睛,大笑道:“這才像點話嘛,淩某人頭在此,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取了。”
說罷,淩雲大戟一甩,十幾個想要趁機偷襲的匈奴士兵被掃得倒飛出去。
然而地上正在流淌著鮮血的屍體,這次卻沒有讓匈奴士兵感到恐懼,反而激起了他們內心深藏的野性。
一個個匈奴士兵嗷嗷的叫著,眼冒綠光,紛紛撲殺向了淩雲,頂在最前排的百名戰騎,一瞬間都感覺到壓力減輕了不少。
“哈哈...”蕩氣回腸的豪笑聲在峽谷內回蕩,淩雲右手持戟,左手拔出黑色配劍,戟掃劍刺,不過片刻,黑色的鎧甲便被虜人的鮮血染得通紅。
甩動頭部,滿是血漬的黑發撇向一旁,淩雲側過頭去,躲過了一名匈奴士兵橫空劃來的月牙彎刀;反手一腳踹出,那名尚在半空中的匈奴士兵被狠狠踢飛到五、六米遠,期間撞死了不少匈奴計程車兵。
淩雲越戰越勇,殺得興起時,身形竟然不進反退,走的愈發靠前,主動身陷在匈奴人的包圍當中。
百來把月牙彎刀高懸半空,百來道寒芒罩向淩雲,將淩雲方圓一米都照得通亮。僅一會,淩雲的身邊便遍佈著一把把制式相同的月牙刀刃。
那佔著些許凝固的血跡的刀刃,從四面八方向淩雲砍來。
叮叮當當的金屬交鳴聲奏起,圍繞淩雲方圓三米內,充斥了數不清的刀光、劍影、戟影。
半晌,周圍靜的可怕,只剩下淩雲略顯得粗重了些許的呼吸聲,在有規律的律動。
“再來。”
匈奴士兵面面相覷,心裡的火熱不由降低了幾分,但到底還是財帛動人心,很快又有匈奴將領,領著頭,繼續持刀向前。
戰火又再次點燃。
“還不倒下嗎?”這樣慘烈的廝殺持續了很久,當清晨第一縷曦光照清欒提羌渠粗糙的毛孔,欒提羌渠抬起頭來,又低下頭去。
看著屹立在千具屍骨之上的淩雲,欒提羌渠眼神複雜至極。
淩雲身受十幾處創傷,那原先精緻的鎧甲上,也已經布滿了坑坑窪窪的痕跡。有彎刀留下的,也有被長槍捅得下凹的小孔。
似乎若有所感,淩雲眸子平淡地與欒提羌渠對視了一眼。
目光明亮,而又冰冷。
欒提羌渠渾身不由打了個冷顫。
淩雲回過頭去,身旁僅剩下的兩百戰騎喘著粗氣,還堅守在原地,抵擋著零散沖殺過來的匈奴士兵。
“該撤軍了。”淩雲抬頭望著天色,喃喃道。
五米處,匈奴士兵兩腿戰戰的看著淩雲後退的身影,竟然不敢上前去追。
欒提羌渠策著馬,走上前來,神情有不甘,因為淩雲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此時是殺他的最好時機,但是可氣的是,欒提羌渠發現手下的人竟然又再現了雁門一戰的懦弱,無論他怎麼驅使,都畏懼不敢上前。
欒提羌渠自己又不敢一人追殺上去,所以欒提羌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淩雲一行兩百多人,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