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不是他有沒有分寸的事兒,而是他膽大包天,一面想要追查往事,一面又盯上……雲琰默默看了眼未說話的言姝,真是有苦難言。
他總不能直言,那臭小子看上魔族尊貴的長老了吧?
這是什麼,這是大逆不道。
而且他更怕的是雲弈對言姝長老有所企圖並非出自真心。
見他雙眉快要連成一條直線,言姝不禁開口,“我雖不知雲弈如何惹惱魔君,不過那孩子到底相處些時候,凡事進退有度,斷不會任性行事。”
這……聽到這話,雲琰算是驚訝了一把,他沒想到言姝長老會幫雲弈說話。難道說長老真的同意那小子和她一塊兒前往鬼族?
準備問出來的時候,東方昊也跟著開口,“是啊,魔君為人父已有多年,比之我和言姝長老更加了解那孩子,有時候雖傲氣了些,但也不算驕縱。這孩子只是心裡有些執念,你若是阻撓他可不會放棄,若是他自己撞破了頭自然會回首的。”
東方昊隱約覺得能讓雲琰生這麼大氣,除了那孩子母親的事兒,還有什麼?關鍵呀,這也是魔君心頭的一道坎兒,他們……說到底都是局外人,插不得手。
而這一次,他偏偏猜錯了,屢次將魔君欲說的話打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無形中幫了雲弈一個大忙。
這最後啊,雲琰自然是沒說出口。的確,這事兒說出來惹得言姝長老心裡不適更加不好,加上他們父子間的恩怨,免得落了笑話。
這來去匆匆東方昊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怎麼,他們父子經常吵架?”
東方昊無奈的嘆息,低垂眼瞼,“現在還好,主要是魔君夫人被關烏雲谷之後,兩父子心生嫌隙。以前啊我和引鶴是和事佬,自打我倆閉關之後也不知道他們如何相處。不過……”他忽而想到什麼覺得奇怪,“今日雲琰怎會來尋言姝長老,好像他們父子間的事兒同言姝長老掛不上幹系啊。”
說及此,言姝略微挑眉,的確奇怪。
這奇怪並未持續多久,東方昊看時辰差不多,早早離去,回到浮雲丘的時候,就感覺到門前多了道氣息。
這明月都出來了,除了雲弈還有誰有那個膽子來。
“你呀,今日可是又惹了你父親。”
跟著東方進門,雲弈追問,“師父如何得知?”
“還好意思問,你父親都去到聽雨閣了。恰好我也在罷了。”說完,感覺到身後的背影停下,他不禁頓住,“怎麼?”
雲弈怔愣片刻,帶著一分不確定道:“父親說了什麼。”
東方昊是何等細心的人,光這一句話便聽出來寒意。
“進來再說吧。”
言畢,他走上三個石階,推開深木色的門,裡面的東西極少,唯有香爐一鼎,書案一個,屏風一扇。
桌上堆砌的竹簡整整齊齊,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字,東方豪平日用手感知便可知道其中內容,薰香嫋嫋升起,是一種令神智都舒朗的味道。
雲弈面無神色的跟著他坐下,看他杵著柺杖與他一杯清茶,他抿了口,苦澀難忍,隨之過後,甘甜席捲。
先苦後甜……
“我就說魔君去到聽雨閣不大對勁兒,敢情是真的。”東方昊倒也沒笑了,這般說話竟有些嚴肅。
雲弈放在膝上的手,一點點攏緊,“他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