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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吼出來,雙眼充斥著仇恨,眼角染著兩滴殷紅順著她皮包骨的臉順落下來。
梵樂被她這一聲吼蒙了,頓時不知道說什麼,但從婦人話語中聽出些一二。
“依你所言,此地原來應該是個普通小村子,不知何時變成如今模樣?”言姝問道。
婦人呵了一聲,“告訴你了又如何,反正……整個村子就剩下我了。”說著間,婦人突然幹嘔起來,咳出來的血在泥土地上化作點點痕跡。
“你不說我便沒法找到兇手。”
“兇手?”婦人擦了把嘴角,捂著胸口臉龐猙獰的看著言姝,隨後唇角扯動,“是了,你們……你們不是普通人。”
“說說吧,昨夜那大漢。”
婦人閉上眼,頭上是陽光炙烤,身邊又有血圈折磨,她看起來十分難受,不得不拿出手來撐著地,“那是我夫君,不過兩月前就死了。昨夜見的,是……是……”說到這,婦人蹙起眉,“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有生人經過,我便將屍骨留給他,後來他漸漸有了身體,直到昨日……”
“恐是一縷存有怨念的殘魂,倚靠那些屍體,才勉強恢複原來的身體,只是……終究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梵樂存有疑惑道:“那如果沒有我們的話,她那夫君最後會成個什麼東西?”
“會成為……食屍的鬼物。”
“鬼物?不屬於鬼族嗎?”梵樂想到那個相近的族別,例來同魔族不相上下,以前還多有聯姻的交情。
言姝微微搖首,“鬼族不會承認鬼物為自己族的。你可知一千年前一個名叫姬昊的人?”
梵樂愣了愣,對上言姝清澈的目光,微微轉開,“書,書上似乎看到過。”
言姝收回目光繼續道:“那人同她夫君同樣際遇,憑著殘缺的魂魄食屍最終成為為禍一方的鬼物,那時仙族派了不少能將前去,折損半成,最後被青玉上仙借用寶器梵鐘鎮壓在落鳳山上,至今那姬昊都未曾怨散魂消。”
“也就是說,若我們不多加阻止,他那夫君說不定就會成為第二個姬昊?”
言姝緩緩點頭,所以她昨夜才會用極致的手段殺了那大漢。
“可按理說,一絲殘魂壓根支撐不了多久啊。”梵樂又想到。
“死前承載了巨大怨恨和痛苦的冤魂就不一樣了。”言姝說著,那婦人身子漸漸顫抖起來。
“後山,村子後山在半年前來了一行道士打扮的人,他們只說尋一樣東西,日以繼夜的在那開挖。村裡老人都道會壞了祖宗的窩,欲加阻止卻被那些道士打得重傷,我們村裡的人鮮少出去,大多心思淳樸,想著他們挖一挖,挖到了或挖不到就會走了,免得再引起血光之災,村裡人就不多說了。”
“後來還是發生了意料不到的事吧。”
聽著言姝的聲音,總有些安撫靜心的效果,那婦人沒有了開始的狂躁,說起事倒也順暢起來。
梵樂覺得站得有些累,便幹脆蹲下來,靜靜的聽那婦人回憶。
那行道士最終真的挖到了什麼,後來也隨村裡人的想法走了。
原以為,此事就這般過去,沒想到真正的禍端還沒來。那是兩月前,這王西村突然來了一個陌生男子,在村裡住了兩日,打聽了不少事。最後不知怎的,那男子也去了後山,後山鄰著一條河,那是整個村子的水源,男子去過之後也隨之離開。
自那以後,村裡人開始得病相繼死去,等到村民發覺不對要出村報官的時候,天邊籠罩一層黑雲,看不得遠方,村民也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就像被整個烏雲圍困住,而這個村子就成了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