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冷落至斯，真的是我們的幸運。當然了，”楊懷遠勾起懷中餘笙的下巴，：“我最幸運的事情就是把你從沈洛的手裡挖過來。”
這廂兩人正在這裡打情罵俏。一邊的沈洛也腳步沉重的走到蘇唸的面前。他從背後看著蘇念電腦上無數正在高速運營的曲線圖表。眼神複雜。
他想起今天程冬在辦公室裡說的話：“總之，她被總裁派過來，不是幫助我們，就是來加速我們的死亡的！”
沈洛的喉結上下滾動，輕手輕腳的受到蘇唸的身邊，他近距離，仔細的打量蘇念。
女孩很瘦，側臉的面板稜角分明。此刻映照著電腦的冷光微微有些發光的容貌給她的臉鍍上了一層輝澤。很漂亮，卻也更加的神秘莫測。
沈洛看著蘇念。
蘇念，我應該相信你麼？
他站在那裡遲遲不動，神色複雜。他真的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所有的合理推測，包括程冬也都認為眼前這個姑娘來者不善。
那樣高的學歷，能力。又怎麼會屈尊做一個運營助理？可是，蘇念就是在這裡，似乎還很盡心盡力。
沈洛很矛盾。他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形形色色的人也算是見到不少。加上他失勢的這一年，更加是嚐遍了人情冷暖。他本能的感受的到，蘇唸對他沒有惡意。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善意。因此他才搖擺不定。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站在這這裡看我工作？”清冷的聲音突然在自己的身邊響起，打斷了沈洛的思緒，同時嚇了他一跳。
蘇念聽見了腳步後退的聲音，輕笑一聲。摘下耳機抬頭看著沈洛的臉的方向：“找我有事？”
她聽覺敏銳，早在沈洛靠近的時候，蘇念就已經知道這是沈洛的腳步聲。偏偏沈洛只是站在自己的身邊，並沒有說話。
沈洛尷尬一笑，看著蘇念道：“主管今天找所有的運營分部開會了。”
“怎麼了？”蘇念問。
沈洛看著她漆黑的雙眼，嘆了一口氣，突然問道：“你能夠最快多久幫程冬洗白？”
話題被突然轉移，蘇念一愣，不過還是回答沈洛的問題：“小的那些緋聞一個星期，比較麻煩的是一年前那個大的。”
沈洛深呼吸一口氣，點點頭：“我知道了。”他抬起頭見到蘇念還在看著他，疑惑道：“怎麼了？”
蘇念把椅子轉過來，朝著他的方向：“今天會議的內容是什麼？”
沈洛呼吸一停，看著蘇念半晌，最終還是開口：“主管說公司投資了一部脫口秀。福利很好，要各個運營部報上去一個人。因為這一次是文史類節目，所以稽核比較嚴。所以主管要求藝人不能有任何的負面形象，甚至需要積極向上的好形象，所以……”
沈洛拍拍手，聳肩：“我們顯然是沒有機會了。我們c位等級達到的只有程冬一個。我準備……”
他的“放棄”到了嘴邊，突然停在那裡。
沈洛不甘心的握了握拳頭，轉身暗罵一句：“該死！”他不忍心放棄這個絕佳的好機會。他作為一線的運營人多年，自然是知道這個脫口秀的含義在哪裡。這不僅僅是人氣，更加是在正統主流頻道上露臉的機會。這種群眾幾乎是無可比擬的。可是，程冬現在就要因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失去這個機會。
他狠狠地錘了一下桌面。
“你在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沈洛，這不怪你。”蘇念聽見地板和鞋底的碰撞聲。
“蘇念，你不明白，這就是我作為他的運營負責人的無能。一年前，我在總裁和程冬的面前誇下海口。我一定能夠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那個時候，我還是段夏的負責人。可是，你看，這一年之後都成了什麼樣子了？我的部門只剩下我和實習生。其他人都走光了。藝人也只剩下程冬一個。”
他說道最後頹廢的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頭，像是一隻崩潰的獸。
蘇念沉默，半晌之後，她開口：“管理學的彼得原理提出。人對於自己的職業都是從初期不適應的業績平平到超過職業需要這樣一個過渡。人們都傾向爬到自己的能力所夠不到的層次。沈洛，你認為你是這樣的人麼？”
沈洛一愣，想要爬到超過自己能力的地位這樣的人？他是啊，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當年當上運營一部的負責人的時候，他不過才進公司幾年時間，就是憑藉著一腔熱血做到今天的成績。
他突然抬起頭，瞬息之間已經明白了蘇唸的意思。
沈洛的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我明白了蘇念。我始終都是那樣的人。從來都沒有變過。運營一部的名單，我會把程冬的名字報上去。至於那些新聞，我希望你儘快處理。最後一件也麻煩你了。你需要開一個緊急會議。而我現在去找主管溝通。”
他快步走出助理專區。背影匆匆。蘇念聽見沈洛的腳步聲匆匆，有些微笑。她說過想要幫助沈洛，自然是真心實意的在幫他。很顯然，沈洛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很快就已經有條不紊的分配好任務。碰巧此刻左林灰頭土臉的過來交報告，她接過報告：“通知一下，十分鐘之後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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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左林的報告，蘇念徑直往後翻著掃描。最後面的問卷調查大多是出自淮海路。那個地方倒是沒什麼特別，比較特別的就是蘇念讓左林調查的最後一家——皇朝酒吧。
皇朝酒吧就是程冬出事的那家酒吧。
報告一頁一頁的掃描，直到蘇念聽見手機突然一聲震動她才停下手，露出滿意的笑容。起身拿著自己的一大堆檔案，去了會議室的方向。
秦秋，商柏，司琪，以及左林四個實習生都已經坐在會議室裡面。
在蘇念沒來之前，四個人小聲討論著。
司琪嬌笑的踢了踢四仰八叉在座位上，累的跟一隻死狗一樣的左林：“哎，左林。聽說你一個死肥宅今天竟然被那個瞎女人派出去做問卷調查了？聽說還是兩遍？哈哈哈……”
最後司琪已經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左林氣憤，自己做兩份報告本來就已經夠憋屈了，沒想到這個司琪竟然嘲笑他。大家都是實習生，之前因為沈洛頹廢，大多是處於半休假狀態，其實比之蘇念也不過是早點知道了名字，其他的再無交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