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氣,蘇唸的牙齒幾乎要磕到嘴唇。一想到這個婚禮,她就想起自己的父親是怎樣的把他捆起來,給了她幾個巴掌,如何讓她被塞進後備箱,被薛夢甜狂揍。她狼狽地逃跑。之後打電話又是多麼的無助……
幾乎一瞬間,蘇念心中所有的灰暗全部迎面而來,她漸漸的身體發寒,眼神變得空洞又迷茫。她拼命的揪住紀西顧的衣領,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她突然情緒激動的問道:
“紀西顧,我的出生和存在是不是沒有意義?”
說完,她身體一抖,眼淚竟然就這麼不爭氣的滾了下來。姨媽期,女人難免敏感脆弱。尤其是恰逢這樣的磨難。
“你的意義就是為了遇見我。”
為了遇見他,讓他有人可愛,有人可念。讓他僵硬了二十三年的心中有又跳動的感覺,讓他後來的五年不再是行屍走肉。
蘇念,你的存在怎麼會沒有意義,我就是你的意義。
蘇念聽見紀西顧的話,頓時睜大雙眼,她沒有焦距的眼睛看著紀西顧,剛剛哭過,水洗一般漆黑的瞳孔,宛若嬰兒一般的純淨。
“現在,我們進去好不好,別怕,有我。”他好生哄勸。
蘇念溫順的點點頭,同意了紀西顧的話。
紀西顧這才抬頭,朝著顏染和陸白那邊的人馬點點頭,隨後抱著蘇念進了紀家的大門。
看著紀西顧抱著蘇念走遠,陸白在後面搖頭晃腦,頂了頂一邊顏染的胳膊:“是隻有我被餵了幾十噸的狗糧麼?”
顏染沒有回答,沒想到這句話卻是被對面的人聽見了,他們那一隊五大三粗的男子漢,突然齊刷刷的朝著陸白這邊點頭。
其實,他們是想說。
他們,也吃了幾十噸的狗糧……
到了紀海家門口,蘇念晃晃腿:“你把我放下來吧。”
紀西顧看了看蘇唸的臉色,挺認真的,於是便把她放下來了。
蘇念腳落地之後就開始擦眼睛,好一會兒,隨後抬頭問道:“還看出來剛才哭過麼?”
紀西顧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會,你很美。”
蘇念手一頓,這人怎麼回來以後沒事就喜歡撩人呢?
她稍微理了理自己的紅色禮裙,接著,接著,臉上重新揚起笑容,再也看不見之前的脆弱和凌亂。她又重新穿起了鎧甲。
紀西顧望著這樣的蘇念,眼神依舊柔和,他的小女人,總是這麼要強。明明他就在身邊,卻偏偏不去選擇依靠他。
而此刻,紀海家早就已經又一次恢復了之前的熱鬧。原因很簡單,新娘自己又回來了。
“來來來,各位親朋好友,我們喝個夠!今天是我們家大喜的日子,其中一點小插曲,大家不要在意啊!等會兒拜堂的儀式我們重新開始啊。”
紀海滿面紅光的在那裡招呼客人,薛立和劉清也是笑的溫婉大方。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之前打電話過去,那開車的司機說是車子突然中途拋錨了,所以可能要晚點過來。
既然一切又恢復如常,紀海和薛立就當做紀西顧等人到來得插曲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和賓客們歡歡喜喜的喝酒吃飯。
“有請新郎新娘!”
司儀又一次重現準備好,眾賓客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更多是探究的看著那躲在紅蓋頭之下的“蘇念”。
“這可是被紀太子親自過來接走的人,怎麼又回來了?”
“這個蘇唸到底是什麼人,以前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啊!”
“還不知道吧,曾經帝都的第一名媛蘇煙的女兒啊!只可惜聽說是個瞎子,這才嫁給了紀家這個傻兒子。”
“什麼,蘇煙的女兒,還是個瞎子?這裡面八成又有故事吧,說說看。”
“哎呦,什麼故事不故事。要我看,這蘇念不是什麼好人,八成啊,勾搭上了紀家那位爺,可能剛才又被甩了唄。”
“不像啊……”
下面的賓客在熱烈的討論這,薛夢甜卻是在紅蓋頭下面極其的屈辱。她是被紀西顧推下車之後打電話讓爸爸把她又接回來了。
蘇念那個賤人,她恨死蘇唸了,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