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拿到那個地址,簡直激動得快要哭出來,跟岑齊森一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她訂了最近的一班飛機票,連行李都沒有來得及收拾,就去了上海。
在機場等候和在飛機上的幾個小時,她無數次地在想,秦少凌面對這樣的事情,會有多難過。
從認識他到現在,很多很多次,他在她最難過最難熬的時候出現,親手將她拉出泥濘。
他總是在無言地保護著她,無論嘴上說的話再難聽也好,臉上的表情再淡漠也好,他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
這一次,她很難想象,失去了親人,難過得誰都不想要見到的他,有多難過,他一定不想見到她吧?但是再難,她都想要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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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到了真正見到的那一刻,她還是覺得震撼,還有更多的是,心疼。
蘇牧按著岑齊森所給她的那個地址找到了秦少凌在上海的家。
來到了門口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岑齊森的話沒有錯。
家有逝者,年內不宜張貼喜慶對聯。
大門兩邊空蕩蕩的,被處理得很好的門楣似乎在無聲地宣告著這一切。
蘇牧敲了敲門,宅子裡遲遲沒有人應答,她不死心地又敲了好多下,仍然沒有人應答。
但是蘇牧知道,他一定在裡面。
“秦少凌,你開門。”蘇牧在門外一邊拍打著大門,一邊喊。
可是喊到後面,她都失去了勇氣,她甚至覺得,這樣會不會是對逝者的一種不敬。
這讓她停止了動作,脫力般地在門前蹲了下來,就這樣從白天到晚上,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蘇牧在門口蹲得腳都要麻了,才換了個姿勢在門前坐著。
她甚至已經做好了今天晚上都不會有人開門給她的準備了,可是她哪兒都不想去,起碼蹲在這裡,她知道秦少凌在裡面,她才覺得安心。
就這樣,蘇牧什麼也沒有吃,就這樣坐在門口,靠著門就要睡著了。
這個時候,門突然被人開啟,靠在門上的蘇牧一個不小心頭直接要撞在了門框上。
有一隻手反應要比她更快,擋在了她的額頭前面,那隻手掌心的溫度和質感都是她所熟悉的。
蘇牧心裡一跳,忙轉過身去,秦少凌卻已經收回了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牧,“你來幹什麼?”
蘇牧抬起頭直直看著秦少凌,她甚至說不出話來回答他,捂著嘴,差點沒哭出來。
這是她見過他最狼狽的一面,明明只是幾天沒有見,蘇牧不相信,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變成了眼前這副落拓的樣子。
胡茬長出來沒有剃,頭髮亂七八糟可以看出來是好幾天沒有洗了,只穿著一件黑色的短袖,連拖鞋都沒有穿。
他以前是那麼齊整,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
這些都沒有什麼,最讓蘇牧難受的是,她看著他,覺得他的眼睛裡就像是一潭死水。
沒有悲喜,沒有起伏,沒有波瀾。
秦少凌沒有等蘇牧的回答,也沒有準備要請她進來的意思,面無表情地對蘇牧說,“你走吧。”就要將門關上。
蘇牧顧不上其他的,馬上就將手放在門框上,只要秦少凌使點力,她的手就會被門夾到。
門突然失去了力道,他一言不發地轉身上了樓,沒有再理會蘇牧。
蘇牧卻絲毫不在意秦少凌的冷漠,她很理解,人在最傷心最難過的時候,是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想理的。
秦少凌一定是聽到了她在門外的拍打和呼喊,他能夠出來開門,都已經讓她感到足夠開心和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