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宋九月想了想,抬起手,將左眼的眼罩微微抬起一點,『露』出猩紅的眼球,看了那大漢一眼,便立刻又遮上。
這一眼收穫頗豐。
左眼的視野裡,那個大漢身上,纏繞著一大團猩紅『色』的煞氣,濃重得快要滴下血來。
這是一個人殺生無數的人。
被宋九月窺視的大漢似乎有所察覺,眯著的一雙小眼微微睜開,看向宋九月的方向,剛好和宋九月三目相對。
眉頭皺得更緊了,宋九月感覺得到,這個壯漢,就算比不得父親那樣的宗師,卻也差不了多少。
半步宗師?
宋九月想著,迎著大漢審視的目光,徑直走了上去。
被他牽著的老太太滿面驚恐,本來說什麼也不想靠近那家肉鋪,但被宋九月牽著,也由不得她反抗,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看著走上前來的顧客,大漢眯著眼睛,將宋九月上下打量一番,嗓音粗啞地問道:“買肉?”
點點頭,宋九月答道:“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面。”
大漢愣了下,隨即笑起來,配上殺氣騰騰滿臉橫肉的相貌,一點兒也不顯得和氣:
“使得。”
嘴上答應,卻絲毫沒有動手切肉的意思。
宋九月頓了頓,繼續道:“再要十斤都是肥的,不要見些精的在上面,也要切做臊子。”
大漢點點頭:“是合用的東西,小人切便了。”
說是要切,卻仍然沒有動手的意思。
場面一時有些奇怪,宋九月自己都覺得這樣很中二。但有求於人,宋九月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再要十斤寸金軟骨,也要細細地剁做臊子,不要見些肉在上面。”
大漢大笑,手放在切肉刀上:“卻不是特地來消遣我?”
嘆了口氣,宋九月不情願的說道:“灑家特地要消遣你!”
“哈哈哈哈!”
被宋九月如此說著,大漢卻不見惱,一把推開長條桌,一手拎著切肉刀,一手指著屋內,大笑道:“相公里邊請!”
宋九月點點頭,牽著老太太進去。
說是裡面,其實也就是長條桌後面,靠牆處擺著一張仙桌,桌邊有兩條長條凳。
挑了一條凳子坐下,宋九月有些拘謹的一拱手:“晚輩宋九月,見過前輩。”
“相公便是最近風頭正盛的宋九月?!”大漢大喜,在宋九月對面坐下,伸手倒茶:“莫要叫我前輩,喚我鄭屠便好!”
微微點頭,謝過鄭屠遞過來的茶杯,宋九月伸手『摸』了下,茶杯上滿是油汙。但人家遞過來的,宋九月也不好拒絕,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葉磚茶。
“如何使得,豈不顯得晚輩不知禮節?”宋九月很場面的笑著,“還是叫您鄭前輩為好。”
“哈哈,太客氣啦!”鄭屠熱情的招呼著宋九月,又不知從哪兒端出一小碟子肉片,遞給宋九月一雙筷子,招呼道:“放心吃便是,這是牛肉。”
宋九月點點頭,夾了一筷子送到嘴裡,這次的話卻不是恭維,而是真心而發:“好吃極了!”
被宋九月一誇獎,鄭屠喜形於『色』,得意洋洋的笑著:“那是自然,我鎮關西的手藝,整個鬼市都是出了名的!這一碟關西牛肉,看似其貌不揚,實則要選上好的牛肉,以極品刀功細細切來,再加上灑家獨門秘製的調料醃製三個時辰,一分不能多,一秒不能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