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
罵聲戛然而止,後面的話被嚥進喉嚨裡,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咕嚕嚕”的聲音。
宋九月掙扎的坐起來一些,想要看清發生了什麼。
不遠處,羊永誠踉踉蹌蹌的後退著,被一輛殘破的玩具車絆倒,跌坐在了地上。他的雙手捂住喉嚨,鮮血潺潺地從指間滲出,老花鏡不知掉在了哪裡,一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驚疑和恐懼。
自打蘇聯解體,他羊永誠就再也沒受過傷,現在,居然……
灰鬆開了第五萌,愕然的坐在地上,一臉懵逼。
應該早已成為一具屍體的第五萌,殘破不堪的身體此時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間夾著一塊刀片似的,沾滿鮮血的小東西,沾著狼口水的臉上,滿是快意與興奮。
“羊叔,您以為……咳咳……”第五萌咳嗽一聲,嘴角又有血絲溢位來。他換了口氣,擦了擦嘴,繼續步履蹣跚的走向羊永誠,“我死了?”
“我知道,您的身周,一直有一層電光護體,刀槍不入——這就是宗師的神通吧,確實……咳咳……牛逼。可惜呀,這層電光連子彈都防得住,卻防不住……”他笑著,笑得肆意灑脫,艱難的舉起手,晃了晃手中的小玩意兒:“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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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沒有納悶兒過嗎?為什麼這些年,只要一有機會,您剪指甲的時候,我都會跪在您身邊伺候您。嘿嘿,您看!”第五萌看了眼指尖的東西,沾滿了血汙,便又拿著在襯衫上擦了擦,再遞到羊永誠眼前,“您剪下來的指甲,都在我這兒吶!我花了三年的時間,連同您無意間掉下來的頭髮,一起,攢了一片刀片!”
羊永誠瞪大了眼睛,看著第五萌手裡舉著的,屬於羊永誠自己的碎指甲碎頭髮編成的一塊刀片。
“我沒有能破您防禦的法寶,但是……您自己有啊!”
第五萌的雙眼中精光大盛,揮著手裡的刀片,面目猙獰,撲向羊永誠:“讓我好好報答您的教誨之恩吧!”
防禦在自己身周,連祝九慈的利爪也刺不破的電層,是羊永誠多年來精心維護的屬於自己的隨身法場。如今法場被破,一時之間,他連一縷打火機級別的電流都放不出,加之養尊處優多年,早已忘了怎麼與人鬥法,只能倉皇的舉起手臂,狼狽的抵抗著。
看似不起眼的指甲刀片,割在羊永誠手臂上,卻宛如熱刀切牛油似的鋒利,輕而易舉的劃出長長的傷口。
羊永誠驚恐的像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人,情急之下,下意識的踢出一腳,將第五萌踢飛了出去,刀片也掉在地板上,在玩具店昏暗的光線裡不知所蹤。
第五萌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加之裝了這麼長時間的死,血液都快停止了流動,此時全身又麻又酸。羊永誠畢竟宗師之體,能徒手拎起一隻三百來斤的小母狼,情急之下的一腳,快要踢散了第五萌鬆散虛弱的骨架,再也站不起身來。
“¥r”羊永誠嘴裡咕噥著什麼,似乎是罵人,又因為喉嚨的刀口而說不清楚。他索性也不再去管第五萌,一手死死捂住喉嚨,另一隻手瘋狂的在儲物法寶裡翻找著東西。
轉機!
宋九月將一切看在眼裡,想要抓住機會的他,拼了命的掙扎著,想要乘虛而入。可無論他如何努力,雙腿都紋絲不動,情急之下,他只能用稍微恢復了些行動能力的雙手,支撐著身體,艱難地爬行。
“羊永誠!”
好不容易找到藥物的羊永誠,聽到背後有人喊自己,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卻看到一個滿臉是血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自己的背後,近在咫尺!
宋九月雙目中閃著兇光,想要找點什麼武器,又什麼都沒找到,只能倉促抓起一把地上的碎玻璃,忍著疼,摁在了羊永誠的臉上。<p;……¥ap;”羊永誠驚恐而含糊不清的喊著什麼,一把玻璃碴子,有些刺進了宋九月的手裡,更多的還是刺進了他的臉上。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球上也戳進去了什麼東西!
“哈……”宋九月喘著粗氣,發出野獸般興奮的低吼,趁勢從背後勒住羊永誠的脖子——在徒手的情況下想要殺死一個肉身強橫的宗師,他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對方窒息。
羊永誠捂住喉嚨的手被宋九月扒開,奮力的掙扎著,背靠著宋九月倒下。喉嚨的傷口又暴露在空氣中,傷口也因為宋九月的施力而張得更大,羊永誠已經感受到熱乎乎的血液流進氣管裡,恐懼之中,他只能用力甩著手臂,想要甩開背後的宋九月。
但宋九月正被羊永誠壓在身下,無論如何都甩不開。倒是羊永誠的手臂,無意的揮打中,手肘正好打在宋九月的肋部。他似乎聽到一聲清晰的悶響——宋九月知道,自己的肋骨也斷了。
我需要武器!
羊永誠雖然身受重傷,但仍然壯得像一頭牛,連自家的雲吞都不一定有這麼大的力氣!如果不做些什麼,在羊永誠斷氣之前,宋九月可能會被率先打死!
武器!他媽的武器!隨便什麼都好啊!
宋九月內心瘋狂的咆哮著,羊永誠瞎了雙眼,像無頭蒼蠅一樣漫無目的的胡亂掙扎著。但這隻沒頭蒼蠅,再多撞幾次,就一定會把宋九月撞死!
臥槽!我要工具!我要乾死這個老王八蛋!
不遠處的第五萌顯然已經派不上用場,躺在那裡,似乎這次真的死了。
灰還沒能擺脫羊永誠方才電擊的影響,躺在地上焦急的看向這邊,身體卻仍在時不時的從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