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臉男子也很詫異——他看過太多太多的人,在見到自己的臉後,『露』出或恐懼、或厭憎、或躲閃的目光。
這個女人不一樣——她那雙美麗的眸子如水般平靜,沒有害怕,沒有噁心,沒有排斥。有的,只是赤子般名為好奇的漣漪。
“你……”疤臉男子的聲音有些沙啞,沙啞之中,似乎拼命掩蓋著某種癲狂。“叫什麼名字?”
虯髯大漢笑笑,把桃蓁蓁放在地上,識趣的走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桃蓁蓁。”桃蓁蓁老實的回答道,仍舊好奇的盯著疤臉男人的臉。這張與眾不同的臉,確實讓他覺得很新奇,很有趣。
疤臉男子慢慢地,轉過整個身體,『露』出了另外半張臉,很正常,甚至有點英俊的臉。這張左右極不對稱的臉像是一對陰陽魚,顯出一種格格不入的詭異。兩側的臉上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副揮之不去的陰沉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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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人緩緩起身,和桃蓁蓁差不多的個子,卻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不怕我?”
桃蓁蓁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立刻像個鵪鶉似的縮起脖子,怯生生得道:“怕……”
疤臉男子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望和黯然,語氣卻仍舊凌厲:“怕什麼?”
“你們把我帶到這裡來……”桃蓁蓁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戰戰兢兢地道:“要做什麼?”
疤臉男子愣了一下,啞然失笑:“你在怕這個?”
“對啊!”桃蓁蓁一臉的理直氣壯,“不然呢?”
半張臉在笑著,因為密佈疤痕而扭曲的半張臉上,仍舊猙獰:“沒什麼,甚好,甚好。”
他看得出來,這個婆娘,是當真不害怕自己,只害怕自己會傷害他。
他見過許許多多的女人,在看到這張臉後,有各式各樣的反應:毫不掩飾的、或是無法掩飾的恐懼和厭惡,會後退,會哭叫,直稱自己為“怪物”;有強作鎮定的,為了不惹怒自己,強行做出安然自若的樣子,眼神卻早已暴『露』了內心;有曲意逢迎,滿臉假笑,甚至恬不知恥地說出“大當家實乃龍姿威儀,風流倜儻”的……
但在這個少女眼裡,自己的長相,似乎只是有點特別。
真好。
男人心想,多年沒『露』出過好臉『色』的他,難得『露』出一副和藹卻仍舊看起來很驚悚的笑。
“從今天起,你便和我住在一起。”男人說著,頓了頓,“以後,喚我大當家。”
“哦。”桃蓁蓁呆頭呆腦的點點頭。他不曉得反抗,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反抗。
就這樣,桃蓁蓁,在山寨裡,住了下來。
……
大當家的沒動那個女人。
寨子裡的很多人都看出了這一點。
兩個月了,桃蓁蓁每日早出晚歸,平時就和寨子裡的其他女人一起,做些雜活,照顧土匪們的衣食起居,看起來很正常。
但是,這,他媽的,一點兒都不正常!
以往被送到大當家竹樓裡的女人,任她們如何千嬌百媚,曲意逢迎,不出一個時辰,竹樓裡便會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嚎。
可能一天,可能兩天,最長時間的,堅持了足足半個月——但寨子裡的其他人再見到這些女人時候,都是被大當家叫進竹樓裡,收殮那些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屍體。
從屍體上的慘狀來看,被點天燈,簡直就是一種幸福。
兩個月了,桃蓁蓁卻仍舊完完整整,反倒是有點兒……胖了!
即便如此,攝於大當家的兇名,仍舊沒人敢向桃蓁蓁打問些什麼,只是背後會說些閒言碎語。
畢竟是天生靈木的桃蓁蓁,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耳力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