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大概是民國的時候,有一個男人帶著兒子在天橋上擺攤兒,賣夜壺。
這是兒子頭一次和父親一起出門擺攤,打起了一萬分的精神,想要好好表現,順便多學學父親做生意的經驗。
陸陸續續的有行人從攤位面前路過,偶有一兩個客人蹲下身子,挑選著地上的夜壺。
“這壺倒是不錯!”一個客人掂了掂手裡的夜壺,想了想,又有些可惜的道:“不過,有些大了啊……”
兒子有些著急,連忙向客人推銷道:“別介啊!夜壺大好呀,裝得『尿』多!”
客人多半是穿長衣的,見這『毛』頭小子口出如此粗鄙之語,連連搖頭,作勢要走。
父親不滿的橫了兒子一眼,接著趕緊叫住客人,諂媚的笑著:“客官甭著急走,這夜壺雖說大了點兒,可您想想,冬天夜長啊!”
果然,客人停下腳步,略一思索,便掏出錢,欣然買下了夜壺。
……
桃蓁蓁講完小故事,微微笑著,看向桃夭夭:“夭夭,你說,這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什麼道理?”
桃夭夭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不確定的回答道:“說明……那個客人嘰嘰小?”
“……”桃蓁蓁:“不對,再想想。”
“那……”桃夭夭敲了敲自己的腦瓜,又想了想,眼中精光一閃:“我知道了!說明男人,一到冬天就『尿』多!”
桃蓁蓁俊俏的臉當即憋成了醬紫『色』,噎得說不出話來。
許久,他才緩過氣來,拍拍自己的胸脯,解釋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要辯證的看問題!對於自己的目標,要多方考量,考慮完備!要切中時弊,對症下『藥』!”
“哦。”桃夭夭一臉的索然無味,敷衍的點了點頭。
“……”桃蓁蓁嘆了口氣,耐心的解釋著:“你看,就像是咱們現在這個狀況。為了讓你和宋九月分開,我是煞費苦心啊!之前,我試圖加深宋九月和楊淼的感情,讓你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可惜,失敗了。”
桃夭夭得意的揚起頭,嗤之以鼻:“你實在是太不瞭解我們九月了!他對我可愛得深沉,莫說一個楊淼,就是再來十個,九月也絕對不會變節!”
桃蓁蓁笑笑,沒有和她爭辯,而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道:“雖然這個方法失敗了,但對我來說,拆散你們的心思肯定不會就這樣消失。如果我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殺了他,你……”
“我就殺了你!”桃夭夭坐直了身子,伸手拍在茶几上,對著桃蓁蓁怒目相視:“別看姐姐我現在和你笑嘻嘻,且不說以後,就剛才一群王八蛋圍著我家九月打那一出,我少不得和你算賬!”
擺了擺手,示意這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桃蓁蓁自顧自的說著:“你看,既然不能殺,就讓我們換個思路。比如,讓他自投羅網,再也出不來……”
緋『色』光芒閃過,桃夭夭猝然暴起,將桃蓁蓁撲倒在沙發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的道:“你敢!”
“咳咳!我當然不敢!”桃蓁蓁仍舊笑著,攤開手,安撫桃夭夭道:“夭夭啊,easy,easy——”
桃夭夭沉著臉,盯著桃蓁蓁好一會兒。她知道,自己的威脅在桃蓁蓁看來,更像是撒嬌——畢竟,以她那半瓶子醋的修為,在桃蓁蓁面前,就是個妹妹。
她悻悻的鬆開手,退到一旁,面『色』卻無半點兒的緩和。
“我當然不會直接把他困死在幻境裡,那樣,你會恨我一個世紀的。所以,我想出了另一個相對來說更為公平的法子——”桃蓁蓁笑著,又拿出那面鏡子,放在茶几上:“我在這鏡子裡為他準備了一道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的關卡。他若是闖過了,不僅能從中收穫不亞於斬三尸的益處,也能得到我的尊重,只要他宋九月還活著一天,我便退避三舍,再不招惹。”
“斬三尸?”桃夭夭的臉『色』更難看了,再次上前,揪住桃蓁蓁的領子,怒聲道:“你什麼意思?!若是當真斬了三尸,我又將置於何地?”
所謂三尸,是道家修行法門中,三種惡欲的意象化,以三尸蟲的形式來體現,又稱三尸九蟲。
上屍蟲名為彭候,在人頭內,令人愚痴呆笨,沒有智慧;
中屍蟲名為彭質,在人胸中,令人煩惱妄想,不能清靜;
下屍蟲名為彭矯,在人腹中,令人貪圖男女飲食之。
斬三尸,是道家太上忘情的修行法子,本質上是去除執念的修行方法,以求證道之途,心無旁騖。號稱“斬得三尸,即證金仙。”
對於修行來說,斬三尸確實是一種極為有效的方法,能讓人拋棄執念雜想,全神證道——但對於生活來說,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如果宋九月當真變成了那樣,任桃夭夭如何搔首弄姿都硬不起來……桃夭夭想想都覺得頭大,自己豈不是要守活寡了?
柏拉圖式的愛情還能忍受,就怕宋九月真的太上忘情,發現自己其實不需要女朋友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