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拍了拍海珠的後背,見這丫頭深陷昏『迷』,跟死豬一般,王建華無奈的搖了搖頭,放棄了將其叫醒的念頭。
樹下,宋九月和桃夭夭對視一眼,低聲道:“你先走。”
“走個屁啊!”桃夭夭不滿的嚷著,“我是那種人嗎?每一次強敵當前,我什麼時候撇下你自己走過?要扛一起扛,慫什麼!”
苦笑一下,宋九月不再堅持。自己早該想到,宋九月有和桃夭夭共同赴死的決心,桃夭夭又怎會缺乏和宋九月同進退的毅力?也罷,姑姑應該也不會下死手,實在不行,要死一起死!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建華已經從樹梢上跳下來,落到地上,揚起漫天的塵土與落葉。她站在那裡,幽幽的嘆著氣:“九月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姑姑沒想到,你也會蠢到來蹚渾水——那鳳血和你有沒有緣分,你自己心裡沒點兒『逼』數嗎?”
“『逼』數?沒有!我膨脹!”宋九月應道,橫刀於胸前,一副凜然不懼的架勢,“姑姑,我卻沒想到,您不坐鎮家中,反而陪著我爸出遠門。真是,‘辛苦’您了!”
王建華聳聳肩,似乎沒聽懂宋九月話裡的嘲諷,無所謂的道:“不辛苦,職責所在嘛。這次你爹來鳳仙,所圖甚大,不光我來了,你那幾個師哥師姐也都跟著,不巧,他們執行別的任務去了,大概沒有機會和你相見了。”
“無妨,反正我對於和她們相見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宋九月微笑著,看起來是一副姑慈侄孝的和諧場景,直到——王建華慢吞吞的拔出那柄許久未見的鬼頭刀。
好久沒見過這把刀了,刀身上,泛著青光的惡鬼圖變得愈加清晰。宋九月心裡一緊,看樣子,姑姑的道行,也一直在不斷精進啊。
挽了個刀花,王建華笑著,徐徐向前走來,懶洋洋的道:“出門浪了這麼久了,也是時候回家了吧?十七想你都想瘋了,你那麼寵那丫頭,一定也很想見見她吧?”
“烈焰召來!”一對火符脫手而出,伴著熊熊烈火,還有宋九月忽然憤怒的吼聲:“姑姑!怎麼你也這般!”
刀身一橫,輕描淡寫的擋下兩團在她眼裡玩鬧似的火焰,王建華依舊鎮定如初,古井無波的道:“你還是個孩子,大人們說你都是為了你好,還能害你不成?聽話,跟姑姑回家。”
“為了我好?!”宋九月吼著,符篆一張接一張的擲出,似乎是在發洩心中的怨憤,聲嘶力竭的吼著:“為了我好,你們一個個都要綁我回家,帶我回去作甚?被我爹砍了,削骨還母?!”
刀身一橫,其上銘刻的惡鬼影象宛如活了一般,張大嘴吼著,一股氣浪排出,將宋九月的攻擊瞬間湮滅在空中。王建華沉默了一會兒,又繼續走過來,語氣裡少了些從容和鎮定,略有歉疚和惱怒的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那可是你親爹,怎麼會害你?最多便是將這桃夭夭入『藥』便是了,左來不過一把桃木劍,又不是重要的,你莫要多心。”
這次輪到桃夭夭發怒了,她鼓起腮幫子,從口中噴出大量的桃花瘴,嬌喝道:“王建華!反正也撕破臉了,本姑娘也不慣著你了!從我第一次見你時候,你就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招你惹你了啊?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威脅,你說!這是長輩對晚輩應該有的態度嗎!”
隨意的劈了一刀,將桃花瘴驅散,對於桃夭夭,王建華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皺著眉頭,略帶慍怒的道:“桃夭夭,你是個什麼東西,這裡豈有你說話的地方?區區一個下人,自己的賤命對於主家難得有些用處,還不感恩戴德的獻上自己人頭?!忘恩負義,死有餘辜!”
“嚯?你要臉嗎?!”桃夭夭驚著了,沒想到這個年代,還能聽到這麼封建腐朽的言論,她擰著眉瞪著眼,氣鼓鼓的道:“我怎麼忘恩負義了?你那混蛋大哥,把我好端端一顆桃樹生生削成了桃木劍。這叫恩?血海深仇才對吧!”
“我宋家對你先有不殺之恩,又有收留之恩,再有養育之恩!”王建華一本正經,義正言辭:“你一個下人,不是忘恩負義又是什麼?”
桃夭夭都被氣樂了,叉著腰,指著王建華罵道:“你牛『逼』!呵,對,我是個下人,你王建華不也是嗎?連分家都算不上的外姓女子,還一心妄想著嫁給家主,人家卻拿你納妾都不稀罕,多可憐啊,下!人!”
空氣忽然安靜。
王建華站在遠處,長刀拖地,一動不動。
宋九月暗叫不好,桃夭夭方才幾句話,字字扎心,生生戳到了姑姑心裡的痛處,一個不落——因為是外姓,只有一層家主義妹的頭銜,王建華這些年沒少被分家的人戳脊梁骨;王建華對宋美人的心意,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多少年了,一直是王建華最大的心病。
將這兩件事情挑明,對於王建華來說,就像是當面抽了李彥宏一個耳光再大聲罵一句“吃人血饅頭的廣告販子!”,觸怒效果拔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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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夭說完之後,正暗爽不已,卻忽然覺得氣氛不對。待她回過神來,卻發現王建華身上的氣壓低至冰點,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凜然的殺氣——桃夭夭這才後怕起來,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你口嗨個屁啊!活著不好嗎?!
“說完了?”王建華眯著眼睛,嗓音變得低沉。她拎起鬼頭刀扛在肩上,目『露』寒芒,死死盯著縮在宋九月背後的桃夭夭,“還有嗎?”
“有!”桃夭夭一咬牙,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補刀道:“老女人!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的紋身很帥啊?我告訴你,在別人眼裡,你那紋身都看不清黑不溜秋的什麼玩意兒,像糊了一身泥似的,醜死啦!”
完了!
宋九月恨不得回頭把桃夭夭掐死,王建華這輩子一共就這麼三個逆鱗,全讓這死丫頭戳中了,還戳得淋漓盡致。
這個時候再罵桃夭夭也於事無補,事已至此,宋九月索『性』護在桃夭夭身前,挺直了腰桿,沉聲喝到:“姑姑!留條活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