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天柱的臉忽然開始扭曲,喉嚨裡發出嘶吼聲。杜子規任『性』的話戛然而止,撲倒覃天柱面前,關切的道:“柱子你咋了?出什麼事了!”
面『色』很快又恢復平靜,覃天柱咧了咧嘴,故作輕鬆的道:“沒關係,剛才有個螞蟻,在咬我的肝……大概吧。總之,你一定要找到那個卷軸,自己不想要的話,就給九月……”
杜子規不鬧了,啜泣著點著頭,不想讓自己的情郎再有牽掛。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醜吧。”覃天柱再次說道,軟弱無力的語氣裡又多了些愧疚:“抱歉,親愛的,我甚至沒能帥氣的和你見最後一面,真是……”
“沒有。”杜子規輕撫著覃天柱的臉頰,“你現在也很帥。”
覃天柱又有點得意,喉嚨裡含糊不清的笑了一聲,還想說些什麼,面『色』卻忽然變得痛苦,身子抽搐著,痛苦而驚恐的嘶吼著:“它們!它們又來了!子規!殺了我!給我個痛快!我不想再這樣——啊!!!快!殺了我!”
杜子規慌了神,握著覃天柱的手:“柱子!別怕柱子!你一定能挺過來的!”
沒有回答,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的覃天柱,只是不住的說著:“殺了我,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之類的話。
六神無主的杜子規求助的看向眾人,她看向宋九月,宋九月低下頭去,不敢和她對視。
桃夭夭,喜兒,小柳扭過頭去,不忍去看。
小泠倒是很認真的看著覃天柱,但冷漠得有些呆滯的小臉,讓人一看就知道派不上什麼用場。
祝九慈嘆了口氣,對著杜子規微微點頭。
杜子規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貓妖的意思。她看著地上痛不欲生的覃天柱,呆坐了一會兒,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喜兒。”她的手伸向背後,手掌攤開。“槍。”
喜兒看著伸來的手,不知所措。直到桃夭夭對著自己點點頭,她才神『色』複雜的遞給杜子規一把1911手槍。這槍的口徑小一點,或許能留下一個相對好看一點兒的死相。
看到杜子規拿著槍指向自己,覃天柱壓抑著劇痛,儘量安靜的躺在地上,方便杜子規『射』擊。
他看得到槍口中依稀可見的膛線,冰冷,卻讓人有歸屬感。
覃天柱嘴角扯了扯,示意杜子規動手。
宋九月等人早已轉過頭去,只留下他們二人互相對視。
杜子規破涕為笑,溫柔的眼睛看著覃天柱,喃喃道:“或許,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砰!”
背對著兩人的眾人們聽到了槍聲,各有各的惆悵和悲憫,卻又都不忍心轉過頭。
宋九月率先轉身,看著覃天柱額頭的窟窿和已經平靜下來的身軀,吸了吸鼻子,拿出覃天柱的短刀,雙手遞給杜子規:“嫂子,這是……”
“你收著吧。”杜子規頭都沒抬,出神的看著覃天柱的臉,語氣幽怨冷清:“權作留個念想。”
咬咬牙,宋九月沒有再堅持,收起刀,對著地上的死者深深鞠了一躬。
桃夭夭第二個轉過身來,看著杜子規,神『色』複雜的道:“老杜……”
“我沒事。”杜子規又說道,似乎有點不耐煩:“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我會自己……安葬他的。”
桃夭夭點點頭,雖然擔心,卻又不好抗拒,學著宋九月鞠躬後,便走遠了。
其餘的人也對著覃天柱的遺體鞠躬,表示了自己的敬意。
眾人留下夫『婦』兩個,退遠了一些,都保持著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宋九月去白虎寨索要被抓的一眾惡鬼,寨子裡的人意外的配合,老老實實的交出了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