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上粘著的人臉依舊詭異的笑著,咧著大大的嘴,似乎是在嘲諷面前爭吵的二人。
斷肢殘骸如故,滿是血腥的衛生間裡,原本詭異恐懼的氣氛,現在卻被一男一女的爭吵聲一掃而光。
“你愛穿不穿!不愛穿就丟到廁所裡衝下去啊!”宋九月抽著煙,斜眼看著桃夭夭,一副七年之癢中年油膩男的模樣。
桃夭夭愣了一下,繼而忿忿的脫去外套,邊脫邊說著:“你以為我不敢啊!宋九月我告訴你,你今天不給我個交代,我還真就把這身破衣服丟到廁所裡去!”
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這其實是我給阿盧準備的衣服”,宋九月抽著煙,轉過身去面對著牆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二人正針鋒相對著,原本安靜的鏡面上,忽然“biubiubiu”的響起來,泛起一陣波紋漣漪。
見正主要出來了,宋九月和桃夭夭對視一眼,暫時放下眼前的成見,默契的各找地方躲了起來。
“撲通!”
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展現出和身材嚴重不符的身手,從鏡子裡蹦出來,洪金寶似的一個空翻,穩穩的落在地上。
“嗯……”男子伸了個懶腰,本打算趁著元宵節晚上好好的玩一玩,沒成想一發都沒來,就被師叔的簡訊催出來了。真掃興!
他轉過頭,踮起腳尖吻了吻鏡子上粘的臉皮,繼而滿意的笑笑,哼著小曲,踱著步子往外面走去。
說起來,地上的這些屍塊……怎麼好像和原來的位置不一樣?男子邊走邊打量著地面,三天兩頭來這兒消費的他,敏銳的察覺到地形的變化。他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難道那些賤貨偷偷跑出來過?”
“咄!”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怒喝,男子怔了一下,繼而驚恐的發現,被血垢覆滿的地面上竟然有幾處綻起金光。一道道金『色』光線沖天而起,牢籠似的,將他緊緊的困在其中。
宋九月不是光和桃夭夭吵架,在這期間,他也是稍微做了些準備的。比如這個陣法。
觸發陣法後,宋九月的身影從門背後閃出來,手中橫著短刀,寒聲喝到:“動手!”
小泠的身子衝破了隔間的門,揮著巨大的青龍偃月刀,面無表情的向男子砍去。
桃夭夭派不上什麼用場,從隔間裡探出腦瓜子,一臉興奮的喊加油。
一旁無所事事的阿喵縮在桃夭夭懷裡,從她見到這男人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自己只需要壓陣就好了。
那男子忽然遇襲,一時間手忙腳『亂』,只來得及從包裡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扳手,匆匆的格擋下小泠的刀勢。
“叮!”金鐵交銘,青龍偃月刀本非凡物,這一刀下去,險些把那扳手一刀兩斷。一擊之下,那男子虎口迸裂,身子節節後退,撞到了陣法的金『色』光幕上。
“就是現在!”宋九月特中二的喊了一聲,舉著短刀刺向男子的後心。就在刀尖馬上入體的時候,宋九月終究面『露』一絲不忍,手中刀身翻轉,改用刀柄,狠狠擊打在男人的大『穴』上。
男子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再也站不穩身子,撲通跪倒在地上。宋九月也不補刀,手捏指訣,男子身周的一道道光柱化作金『色』的鎖鏈,將這男人綁了個嚴嚴實實。
“這麼不堪一擊?”宋九月挽了個刀花,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男人。原以為能營造出此等鬼境的人,會是什麼厲害角『色』,沒想到這麼不堪一擊?
和之前在ktv裡的囂張桀驁完全不同,這男子在地上打著滾,嘴裡利索的求饒著:“大人饒命!”
“切。”宋九月和桃夭夭對視一眼,二人皆看出彼此眼中的不屑。宋九月想了想,好不容易碰到這麼好解決的對手,不如……趁勢裝波『逼』?
心下有了決算,宋九月掏出手機,開啟秒錶設個定時,往男子臉跟前一杵,兇巴巴的道:“給你一分鐘,把你的身份,來歷,這鏡中一應事宜,通通叫道清楚了!不然……砍了你的狗頭!”
見宋九月橫刀於自己面前,男子瞬間變得面『色』慘白,扯著嗓子嚎啕大哭起來。
“哭!哭也算時間啊!”宋九月拎著刀一指男子的鼻子,那男人瞬間慫了,嚎啕聲戛然而止。
剛剛似乎是再用哭得時間組織語言,男子吸溜一下鼻子,念貫口似的說起來:“小的常威!這鬼鏡不是小人自己的,而是走了狗屎運,一門中師長贈與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