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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月高懸在星河之中,夜風送來些許微涼的氣息。千機堂觀星閣的平臺上,一人,一案,一壺酒。
寂寞小樓對月,憂愁杯酒照心。
思人思物思事,未敢言未能行。
伏案小坐追憶,夢吟徒增傷悲。
匆匆數年一晃,成過往成追憶。
白紙上留下這樣一首小詩,男子手中握著筆鋒靜靜凝視。耳邊發絲在夜風的吹拂下輕輕顫動,那雙眼眸裡似乎隱藏著無限的感傷。
這時,男子身後的拉門被開啟,一位白裙侍女端著酒壺來到他身邊。“班大人您要注意身體,這麼晚還喝這麼多酒,真是太讓人擔心了。”
男子揚起面來盯著那侍女白皙的面龐,突然抓住她白皙的手腕,用另一隻手指著自己問道:“你叫我什麼?”
侍女吃了一驚,失聲應道:“班……班大人……”
男子沒做聲,發出一種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不自然的冷笑,侍女的面色卻因懼怕而顯出鐵青色。
忽然間,男子用力掀翻身前的桌案,大吼道:“我才不姓班!我姓霍,我叫霍夢生。”
侍女已經嚇得無法應答,只是感覺男子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越發用力,彷彿快要將自己的手腕捏斷一樣痛苦。當她再也無法忍受時,立刻發出一聲悲慘的哀嚎。
男子將侍女推開到一邊去,隨手拿起掉在地上的酒壺,舉起到嘴邊用力搖晃幾下,見裡面已沒了酒液,便又轉過頭來對侍女怒聲道:“再去拿酒來!再去拿酒來!”
侍女可憐地擦著面頰上的淚水退了出去,只留下男子一人仰面望著無盡的夜空。
十年光陰,經過之後再回顧,雖然看似短暫卻能改變很多。比如一個人的名字、外貌、身份、地位、所擁有的權利、所獲得的財富,甚至是信念和習慣。對於男子本人來說,被改變的不止只有這些,還包括所有關於自己的部分。某些時候,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自己,十年間的每一個夜晚都成為不眠之夜,內心的糾結與怨恨化作惡魔的形象反複出現,心靈遭受無法躲藏的拷問,承受著無法逃避的折磨。
如今他拜國相班品仁為親生父親,改姓為班夢生,雖然得到了無上的權利,卻在榮華中漸漸失去了自我。曾經他認為只有登上高位才能擁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如今卻無法不去面對殘酷的現實。明白了,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在政界施展拳腳的,必須擁有大量支持者,而這些支持者也並非出自熱誠與真心,都需要透過無盡的財富與權力給予滿足。
那些身處高位的大人物就如同成年的樹木,自身已經根深蒂固,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如何開枝散葉,讓自身的生存空間得到最大程度的擴充套件,甚至於達到一種永恆不會消亡的狀態。
已經深刻了解這些的班夢生深感厭倦,他無法沖破如同雲層般厚重的朝政風氣,更無法坦然面對已徹底變樣的自己。頹廢與沉淪並存,彷彿墜落無底的黑色深淵,漂浮在黑色的死海中。
當他再次抬頭仰望星空,卻見星河中滑動著銀白色的線條,正朝自己這邊快速移動著,就好似一顆從天墜落的流星,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來到面前。
一條通體銀鱗頭生金角的飛龍降落在平臺,龍背上騎乘一人,手握一杆赤金色長槍,目光銳利,卻透著三分思念七分震怒。
班夢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投向龍背上男人的面頰。兩人在夜風吹拂的閣樓平臺上良久對視,這一刻彷彿天上星月的光輝都是在為他們而照耀。
龍背上的男人終於開口道:“你一點都沒變大哥,還是十年前的樣子。”
班夢生露出一種彷彿瞬間解開所有疑惑的神情,開口應道:“你是無痕,你還活著……”
“我當然還活著,在還沒有見到大哥之前,我怎麼能死掉。”
聽到男人說出的這句話,班夢生瞬間感到從腳底朝上傳來的寒意,心中同時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悲愴在隱隱作痛。這一刻他甚至忍不住心中的情緒,淚液幾乎控制不住要湧出眼眶,然而在他內心深處又清楚明白,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無法回到從前,必須要有所覺悟。
這一次,換成班夢生主動打破沉默,說道:“你來是要取我性命嗎?”
男人黑亮的瞳孔快速收縮了一下,似是被突如其來的問題驚了一跳,隨後他的目光又變得異常堅定,回道:“既然大哥你已經有所覺悟,何必還要問出口。”說話間,金角赤龍槍已然舉起在半空,槍頭的寒芒宛如群星般閃爍著雪亮的光芒。
班夢生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漠起來,“憑你的能力還殺不了我……”
不待班夢生的話說完,男人便打斷道:“別拿十年前的我和現在的我相提並論!”
“你想說現在不是從前的你是嗎?很好,光是這份骨氣就證明你已成長了不少。”班夢生露出微笑,這笑容在男人的記憶中曾無數次出現過,然而現在卻只能被認為是一種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