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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五層的每一級臺階都感覺那樣沉重,接下來的一切都要由自己一人面對,這讓東方天馬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五層與下面幾層不同,裝飾的異常華麗。正對著樓梯入口處的牆壁上,有一面寬大的玻璃窗,窗前擺放一張長條桌,桌上面散亂擺放著各種小工具,還有很多成型的小土偶。牆邊堆放著十幾個木桶,裡面裝滿泥土。一張圓床擺在另一邊,床榻上躺著一個身穿星月藍袍子的藍發男人,他的雙目輕輕閉合著,就和睡著了一樣安詳。在床的兩邊,分別有一位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坐著,他們垂手低頭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東方天馬站在床邊環視周圍,這房間給他的感覺就和爪蛙城的魂石器具屋差不多。他突然想起孔葉和寶力大叔,想起他們在工作室內忙碌的身影。
躺在床上的張景油緩緩睜開雙眼,突然說了一句:“你來了?”
東方天馬被嚇了一跳,手握銀色劍鋒,用警惕的目光看著張景油道:“你就是張景油吧?”
“沒錯。”張景油坐起身來,用手理了理有些雜亂的藍色頭發,繼續道:“說實話,我真的沒想到有人能來到這一層,這說明我製作的土偶還不夠厲害,都是些失敗的作品。”
東方天馬道:“你做出那麼多傷人的土偶,還把村子裡的大夥都抓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張景油露出無謂的冷笑,“我能有什麼目的呢?一個被村民趕出村子的小孩,飯也吃不飽,家也不能回,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總算天意讓我掙紮著活下來,還讓我偶然在這泥流坡發現了沖焰屬的印紋種魂石。拜它所賜,我現在可以製作出有生命的土偶,這難道這不是上天給我複仇的機會嗎?”他說著便將左手舉起,亮出手背上一個火焰形狀的魂紋給東方天馬看。
東方天馬道:“既然你擁有魂紋能力,為什麼不去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呢?你這樣子給村裡的大夥帶來麻煩,這和你小時候有什麼區別?”
似乎被東方天馬說中了內心的傷處,張景油的面孔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從圓床下來站直了身子,指著東方天馬的臉道:“你懂什麼?我的父母就是被村裡人害死的,若不是為了趕制土偶還債,他們也不會來泥流坡喪了性命。”
東方天馬聽了這話才重新打量起坐在床邊的一男一女,原來這兩個土偶就是張景油根據自己父母的樣貌製作出來的。
張景油接著道:“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我用神賜天賦能力製作出來的土偶,已經都被你們破壞了。現在,我也只有一死而已。”
東方天馬慌忙道:“不是這樣的!誰都有做錯事情的時候,晴姨常常對我說,一個人做錯了事情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錯了卻一錯再錯。我想你的父母如果還在人世,他們一定也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把村裡的大夥都放了,跟他們賠禮道歉,大夥肯定會原諒你的。”
“別跟我說什麼賠禮道歉的話!你根本就不明白別人的感受,在那說什麼大道理!”張景油的情緒異常激動,他的雙眼遍佈血絲,活像一頭發怒的猛獸。
東方天馬的眼神一怔,目光中神色明顯黯淡幾分,他也同樣被張景油說到了痛楚,“我是被遺棄的孩子,從小就沒見過我的父母。要不是晴姨收養,我根本活不到今天。但這並不代表沒有父母的孩子註定就是孤獨的,每個人都有存在的必要,每個人都要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至少你也不應該為父母的仇恨而活著,你是為你自己而活啊!”
張景油的眼睛盯著面前的青年發怔,他全然想不到,自己的心聲竟會從這個素未謀面,年紀還比自己小的人口中道出。是啊!長久以來,自己都放不下仇恨,放不下失去父母的傷痛。只為了這些已成定局的事情,自己一步步迷失自我,不知傷害了多少人,做出了多少無法挽回悔之晚矣的荒唐事。自己不是為青年說出的這番話有所啟示,而是因為瞭解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和自己體會著一樣感受的人,為此而感到的一種釋然。
“那個收養你的晴姨,一定是很溫柔的人吧?”張景油重新恢複了平靜坐到床邊,他用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同樣坐在床邊的女性土偶的手掌。他的眼神立刻變得無限溫柔,彷彿是春日裡隨風飄動的蒲公英,有幸沐浴在日光的金色河流中。
東方天馬應道:“是的,晴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給我講了很多做人的道理,教會我很多生存的技能,我為有這樣一個養母而驕傲。”
張景油用羨慕的目光注視著東方天馬,在他的內心深處,彷彿黑暗中照進了一絲光亮。從前的仇怨如煙雨般越飄越遠,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自由自在熱愛著土偶,熱愛著土偶村和村裡人的那個自己。那時候的自己是那麼單純,總認為這個世界充滿美好,根本不存在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