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將人攬進懷裡,賀蘭天瓊低低道:“疏影,子嗣傳承,於我而言並沒有那麼重要。唯你,才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世間的一切,我都可以棄之不要。可你……即便是死,我也絕不放手!”
梅疏影眨了眨眼,淚珠簌簌而下。
“天瓊,便是……便是我此生……此生再不會有孕,也不允你納妾!”她話音哽咽,可語氣卻是霸道。
賀蘭天瓊低低一笑:“你曾說過,我若如他一樣,你依然還會選擇離開,這話我時刻謹記在心,不敢有一刻忘記。”
不說他深知她的性格,懂得她骨子裡的每一分驕傲堅持,就說他只願意同她相親生子,就斷斷不會去納什麼妾!
低下頭,猛地俯在她耳上,他輕道:“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不單單是你所求,亦是我所求!縱然世間女子千千萬,可若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你,那我情願一輩子孤獨一人!”
“你……”梅疏影啞然。
心頭感動萬千,可偏偏,什麼話都說不出。
“我只希望,你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我,只要陪著我,就好!”賀蘭天瓊感慨的聲音,再度響起。
將全身的重量都倚在賀蘭天瓊身上,梅疏影鄭重道:“你不負我,我不負你,咱們永遠在一起!”
“好,永遠在一起!”賀蘭天瓊重複道。
然而,在梅疏影不曾看到的地方,他面上卻悽然一片。
他們的永遠,還能有多遠?
“爺,鎮寧郡王世子妃來了!”
門外突然響起這聲音,將相依在一起各懷心思的兩個人,皆驚的回了神。
“讓她進來吧!”梅疏影開口,緩緩說道。
這些時日來,曾寒碧三五不時,就要往昭王府跑。
梅疏影雖擔憂曾寒碧身子,也多次勸過她,讓她莫要總往這邊跑了,可寒碧卻怎麼也不肯聽。
她明白,這是寒碧擔憂她,所以不惜挺著身子,總往這裡跑。
她不知道的是,便是這三五不時過來,還是……曾寒碧得過賀蘭天瓊的交待——近段日子來,不要常出現在疏影面前!
若非如此,只怕曾寒碧是要直接住在這昭王府,照料她了!
也幸好,曾寒碧的胎坐的穩,這般翻騰,倒也沒有妨礙。
“不是說好了,今日在府裡休息的嗎?怎麼又跑來了?”
還沒有瞧見人,就先聽到了藺慕勤的聲音。
是了,被賀蘭天瓊夫妻拋在院內,正欲告辭的藺慕勤,方走到門口,便撞上了——向他保證過今天一定好好在家休息,結果,卻又陽奉陰違地跑出來的娘子。
“我想來瞧瞧疏影,不行嗎?難不成你還打算軟禁我?”曾寒碧不甘示弱,趾高氣揚地回道。
房內,梅疏影不免搖頭,同賀蘭天瓊嘆道:“都是要做父母的人了,怎麼還這樣?”
她隨意而出“父母”二字,卻引得賀蘭天瓊一陣擔憂,眼珠亦偷偷睨起梅疏影的神色來,深恐她會再想起那些不快的,沉痛的事來!
“我沒事!”彷彿能看透賀蘭天瓊的心思,梅疏影輕笑道。
“疏影,你的氣色,瞧起來一日好過一日!痊癒,定然不遠了!”曾寒碧恰在此時走了進來,脫口而道。
在她身側,適才還語氣不好的藺慕勤,正伏低做小,巴巴地攙扶著她。
“走慢些!”眼瞧曾寒碧足下恨不得按上風火輪,藺慕勤不得不嚴聲說道。
曾寒碧不屑地偏頭,白了藺慕勤一眼,然後依舊足下生風,幾步走至梅疏影身側,尋問道:“疏影,讓我給你把個脈?”
“嗯!”梅疏影微微點頭。
凝眉號脈,曾寒碧發自內心道:“恢複的不錯!”
身子受了那般大的損傷,還能恢複到這般地步,實屬不易!看來,這些日子來的焦急腦汁,還是有些用的!
梅疏影面上卻無喜色,她抿著唇,似乎在糾結些什麼。
好一會,曾寒碧突然聽見她道:“寒碧,我……我真的……不可能……再有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