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擎輕笑了笑,跟著拿起白子,落盤。
幾個回合下去,原本平和的一盤棋局,已然殺氣彌漫。
他們父子倆,盡皆落子狠厲,誰都不肯相讓一分。
兩刻鐘後,棋局終結,棋盤上,黑白二子平分伯仲,不相上下。
將手中剩餘的棋子,往棋盒裡隨意一撒,賀蘭擎總算是抬眼瞧向了賀蘭天瓊,戲謔一笑,他道:“今日你脾氣倒是好!”
“出門時,疏影特意交代兒臣,不要與您吵架。兒臣總是得忍上一會,才不算辜負疏影的交代。”賀蘭天瓊戲笑。
聞言,賀蘭擎不由冷哼,譏諷道:“你倒是有出息!整天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不以為恥,反而還洋洋得意了。”
“當然!”賀蘭天瓊一臉自得,“疏影是兒臣好不容易求回來的娘子,她願意為兒臣提些建議,那是關心兒臣,兒臣求之不得呢!”
“你……”火氣頓積胸中,但賀蘭擎還是強逼著自己忍了下來。
眼角跳了跳,他沉聲道:“本王懶得同你廢話,今日喚你來,是為何事,就不用本王多說了吧!”
“父王不說,兒臣又豈會知道,父王喚兒臣來,是為何事?”原就是存心要氣賀蘭擎,賀蘭天瓊幹脆徹底裝糊塗。
他一臉“挑釁”,直看得賀蘭擎想要……一巴掌狠狠地沖他扇過去!
重重吸了口氣,賀蘭擎仰頭,大手直接掩住雙眼。
好半晌,怒火還是未能壓下去,他索性咬牙切齒,譏笑道:“本王瞞著你允了田國來訪,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哦!父王要說的原來是這回事啊!”賀蘭天瓊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戲笑道。
賀蘭擎一張臉更黑了些,怒道:“你若沒什麼要說的,那本王可就說了!”
“那父王……”生生將聲音拐了個彎,賀蘭天瓊攤手,笑笑,“就先說吧!兒臣一定洗耳恭聽!”
攥拳頭攥得青筋暴起,賀蘭擎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剋制住……自己要動手的沖動。
這逆子,這逆子……是看透了他不想和他動手,所以故意存心擺出一副討打的模樣,是吧?
松拳,快速出手,端起身側桌上那杯已然涼透的茶,賀蘭擎一股腦將之飲盡。涼氣順著喉嚨流轉開來,那翻騰著的怒火,總算稍稍安生了片刻。
鐵青著一張臉,他沉聲道:“田國使隊,不日就將抵達京城。他們此來的目的,你已知曉,就是與咱們結秦晉之好。你作為一個上位者,當曉得什麼叫做大局為重!”
說到這裡,賀蘭擎一雙眼,忽然狠厲地瞪住賀蘭天瓊,一字一字道:“本王命你,無論如何都要招待好田國使臣,辦好結親事宜,以結兩國之好。”
不管他話語怎樣嚴厲,可賀蘭天瓊,始終就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樣,就似乎……壓根聽不見他的話一般。
“啪!”忍無可忍,賀蘭擎一掌拍到了桌子上,直將才換了沒多久的上好黃梨木做好成的桌子,生生又拍出數道裂痕來。
呲牙,賀蘭擎陰沉沉吼道:“你執意要娶你那個媳婦,本王也同意了。你因著和她廝混,荒廢了這麼多日朝政,本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曾過問。但這件事上,你若再為著她,而去胡鬧,那就休怪本王容不下她了。”
“父王,您這是在威脅兒臣嗎?”賀蘭天瓊淡笑著的臉,瞬間拉了下來。
“噠噠噠……”五指輕輕敲在那已有裂痕的桌子上,賀蘭天瓊冷笑,“還有,廝混這個詞,父王怕是用混地方了吧?”
“兒臣和疏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哪裡用得了這個詞?還是父王您自己留著,好好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