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碼事是一碼事!”梅疏影微微搖頭,“若這是個人私仇,我說不定還會拉著你,讓你陪我一起去報,可這是國仇。十二年前,領兵同父親他們作戰的元國將領,死的死,傷的傷,十不存一,當時下令對越作戰的皇帝,也早已駕崩。這仇,其實並沒有徹底可尋的物件。”
說到這裡,她不免苦笑了一下。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若是有仇,不論天涯海角,都必然要報!
可他們這些將門世家,縱一門長輩,盡皆戰死,也無處可報大仇。
能做的,無非是下次同這些人作戰時,多殺他們幾人。
但戰爭,又豈是可以輕易挑起的?
“疏影,你且放心!”賀蘭天瓊將人攬的很緊,他道,“無論田國來此的真正目的是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他們,更不會和他們聯手,對越國不利!”
“嗯!”這次,梅疏影沒有反對,而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凝眉想了想,她又道:“不過,不要這麼早下結論,若是田國只是想要同元國交好,做些生意之類的,你不妨答應。可若是他們真的再意圖挑起戰爭,那……你就直接拒絕吧!”
她聲音沉沉,複道:“戰爭或許可以多奪取點城池,金銀……可一場戰爭,不知會死傷多少兒郎,更不知會傷及多少無辜的百姓。一個男人戰死,就是一家的傷悲,這傷悲會跟隨這個家庭一生。我雖出身將門之家,可若是可以,我情願這一生,從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
將下巴抵在她肩上,貪婪地聞著她頭發上的香氣,賀蘭天瓊聲音悶悶的:“疏影,這只是你一人的想法!這世上,大多的當權者,都渴望名,渴望利,對普通百姓的生死,根本不屑一顧。甚至,只為了自己稱霸的慾望,就能不顧一切地去挑起戰爭。”
將人拉開,梅疏影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賀蘭天瓊,道:“那你呢?”
“我?”賀蘭天瓊忽然笑了笑,他一雙眼深情萬千,直直地看著她,“我最大的慾望,是你!而我,已經得到了!富貴也好,權勢也罷!若有朝一日,這些影響到了我們的感情,那我情願放棄所有,只換得,與你情比金堅!”
“你……”梅疏影失聲,她眼眶泛紅,眼眸中已然氤氳起霧氣。
賀蘭天瓊什麼也未多說,他只伸手,溫柔地將心頭上的人,再次攬進懷裡。
隔著衣衫,兩顆相交的心,都在“撲通撲通”,跳得甚是厲害!
過了好久,梅疏影的情緒才平和下來。
“阿昭,你說田國意圖來結秦晉之好,他們欲和誰結?”她側過臉,疑惑地對他問道。
秦晉之好,顧名思義:要麼是田國來此,為他們帝王求娶元國的公主;要麼是送了他們的公主來,嫁於元國的帝王。
可……
元國的皇帝,還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娃娃,壓根不可能納妃。而且元國的大權也根本不在皇帝手中,那……
眉頭不由蹙了起來,她掙開賀蘭天瓊的手臂,直接站了起來,眼神複雜地瞧著他。
“疏,疏影!”賀蘭天瓊被她看得,心頭發虛。
討好地伸手去牽梅疏影,他訕笑道:“你莫要胡思亂想,他們的確是送了公主來,可這和我,絕對沒有關系!”
“哦!沒有關系?”梅疏影調侃一笑,“難不成,你還打算讓你們的小皇帝,把那公主娶了?”
賀蘭天瓊心裡發苦,忙急急解釋道:“疏影,我壓根無心與田國結什麼秦晉之好!便是,最後當真要收了那個公主,那也是誰允了田國的,就讓誰給收了!”
“噗!”梅疏影瞬間笑出聲來,她驚奇地看著他,“你……你總不會是,是想讓父王,讓父王把那公主娶了吧?”
賀蘭天瓊狡黠一笑:“怎麼不能?父王可還是元國的攝政王,讓他們一個公主,嫁給我元國的攝政王,那可是半點不虧。”
“況且,攝政王府,如今只剩下了一個雲王妃,也確實空的慌。讓父王迎進個新人,改善改善口味,也算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一番孝心!”
他說得,那叫一本正經!直聽的梅疏影,險些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