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你在整什麼?”鎮寧郡王府的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開啟,早不管閑事的鎮寧郡王,中氣十足地從門內走了出來。
他先怒瞪藺慕勤一眼,遂恭恭敬敬地沖賀蘭天瓊施下一禮:“小兒頑劣,還望昭王看在下臣的份上,莫要怪罪?”
鎮寧郡王原本在正廳裡坐得安安穩穩,哪知昭王的暗衛竟親自來回稟他。說是他那愛胡作非為的兒子,正領著人在大門口為難昭王呢!昭王倒也不是怕藺慕勤為難,只是……怕會誤了成婚的吉時,所以希望他能出面勸勸藺慕勤。
鎮寧郡王哪敢拒絕?這不……就巴巴地跑過來了。
“郡王客氣,今日之後,咱們便是一家人了,又何談怪罪不怪罪的。”賀蘭天瓊勾唇而笑。
這下,輪到藺慕勤氣的胸膛一鼓一鼓了。
心裡暗罵賀蘭天瓊“小人”,藺慕勤腆著臉對鎮寧郡王道:“父王,孩兒不過是想給表妹的婚禮添些樂趣而已,您別管了。”
“你給我住嘴,哪裡輪到你瞎胡鬧了!”鎮寧郡王再次怒喝。
繼而,他笑眯眯地看向賀蘭天瓊:“時候確實不早了,疏影那裡應該也收拾好了,還請昭王稍等片刻。”
說完,他轉頭沖藺慕勤喝道:“還不趕快去瞧瞧,若是寒香院裡收拾好了,你這做表哥的,就親自把你表妹背上花轎。”
“是。”心中千不甘萬不甘,但藺慕勤還是不得不咬牙應道。
他這個老爹,平時是不管事,可一旦涉及這種事情,就絕對沒得商量。他若是敢違背老爹的命令,只怕回頭……會被毫不留情地當小兵收拾。
況且……做人留一線,事後好相見。
賀蘭天瓊擺明是在勉強忍耐,過後……絕對會報複回來的,他……他還是收斂些吧!爭取能寬大處理。
反正,今日口頭上該佔的便宜,也已經佔到了!
賀蘭天瓊此時,已然又恢複了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
他身穿大紅色婚服,舉手投足恬淡安寧,竟恍惚給人一種,郎君如玉的感覺。
身後的鼓樂師們,也悄悄鬆了口氣,一個個吹奏地更為賣力。
而寒香院中,亦是熱鬧的很。
大門處的鼓樂聲,穿過重重深牆,傳了進來。
幸好,梅疏影已經裝扮停當,只差一個紅蓋頭尚未蓋下。
此時,她抱著曾寒碧親自塞到她手裡的蘋果,竟再度緊張了起來。
“莫要擔心,會順順利利的。”察覺到她的緊張,曾寒碧貼到她耳畔低語。
心砰砰跳的很快,梅疏影身上那種緊張的感覺似是更嚴重了,她從蘋果上移下一隻手,一把攥住曾寒碧,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寒碧,我……我是真的要以女子的身份……嫁人了嗎?”
不知怎的,她突然開始怕了起來,怕這些日子以來都是在做夢,而夢醒之後,她仍是那個……要擔起梅家和西北重任,要藏起自己感情的梅閑筠。
曾寒碧緩緩抬起另一隻手,兩隻手一起握住梅疏影的手,企圖把自己手心的溫暖傳給梅疏影。
“是的,疏影,你要以女子的身份嫁人了,嫁給與你兩情相悅的賀蘭天瓊,你們日後會很幸福,很幸福。”曾寒碧一席話說得很慢,很鄭重。
此時此刻,大抵也只有她最能明白,梅疏影為何會問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眼下生活太過幸福,幸福的她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而莫名開始懼怕這是在做夢,而夢醒後,一切又回歸了原點。
“嗯。”那種極度的緊張感,略有所消退,梅疏影點點頭,重複道,“我會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