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過王妃後,賀蘭天瓊就把她和寒碧拉來了青松堂,說是離開宴還要許久,不如來他院中討個清淨。
梅疏影本是覺得,別人都在後院或是前廳候著,她卻跟著賀蘭天瓊躲進這青松堂,總歸不太好。
但最後還是沒能扭過賀蘭天瓊,被他連哄帶拉,拉到了這裡下棋。
“莫慌,這盤棋馬上就要見輸贏了,下完再過去。”賀蘭天瓊勾唇淺笑,不慌不忙。
眉皺的更狠了,梅疏影沉著臉掃了掃那棋盤。棋盤上,棋勢正膠著,哪裡就馬上見輸贏了!
梅疏影直接起身,沉聲道:“棋局留著,回頭再下。咱們現在趕緊過去吧!”
攝政王親自設宴,她若是姍姍去遲,只怕是要被人以為是故意擺架子。
她一貫守時,便是從前頂著靖西侯的名頭,也從不曾端過架子,更慌論現在了!
“那便聽你的。”見她確實著急,賀蘭天瓊笑著起了身。
左右時間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過去,該記住疏影的,不該記住的,想來都會記住了。
疏影性子疏淡,不喜張揚。可她既是要嫁給他的,就免不了會成為眾人關住的物件。與其被動的讓人打主意,那不如一開始就高調一些,反正有他親自陪著她,總會幫她把勢造夠。
“兩位商量好了,要走了?”曾寒碧將竹笭和竹筦剝好的瓜子仁送進口中,才不慌不忙的拍拍手,打算起身。
反正她就是疏影的跟班,還是個有眼色的跟班,曉得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惹小王爺礙眼。疏影要怎麼做,她跟著就是,完全不需要擔心。
“走吧!”
生恐去遲,梅疏影直接抬腳朝外走。
賀蘭天瓊笑著跟了上去,邊走邊道:“今日宴會,坐席都是按家族安排的,男女並不分席。你同寒碧的位置,就和慕勤的在一處,他會照料你們。我的座位也在你們不遠處,你不必擔憂。”
若不是顧及疏影名聲,他就直接讓人把疏影的位置,和他的安排在一處了。
來年三月十五……唉!這婚期,果真是定的有些晚!
“嗯,我並不擔憂。”梅疏影笑著頷首。
什麼大風大浪,她沒見過?況且,有他相伴身邊,區區一個宴會而已,縱真是鴻門宴,又有何懼?
猛然停住腳步,梅疏影瞧向賀蘭天瓊,甚是鄭重的道:“若是等會宴會上,發生些……”
斟酌用詞,她道:“若是發生些什麼針對我的事,你莫要插手,讓我自己解決。”
賀蘭天瓊神情瞬間凝重,他一直覺得父王今日舉辦宴會,怕是不安好心。但想著,左右自己在疏影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他都能護著她。
可……疏影心裡明顯也是有數的,現在她要他不要插手,那他……
“你是不相信,我有自己解決的能力?”見他糾結,梅疏影索性故意板起了臉。
“我自是信你。”賀蘭天瓊脫口而道,然話落,他就不免再度皺眉,“但是……”
一把拉住賀蘭天瓊的手,梅疏影笑笑:“那就這麼說定了,萬一有事,你就讓我自己解決。”
“可……”賀蘭天瓊眉皺的更深。
空著的那隻手,附上他的眉頭,似是想把那皺起的眉撫平。
梅疏影低道:“不許再皺眉了,我會心疼的!天瓊,我是要和你並肩站在一起的,而不是要做那個,只能躲在你身後的弱女子。”
“我聽你的,盡量不插手。”賀蘭天瓊妥協。
他受不得她的柔情攻勢,可他也無法保證,瞧見她受委屈,他還能做到絕不插手。
“走吧!”
彷彿明白他的心思,梅疏影不再執拗,只牽著他往前走。
今日的宴會,擺在攝政王府的大花園裡。
此時,賓客皆至,攝政王賀蘭擎攜同攝政王妃也都現了身,然而……
“世子呢?”瞥見下首處的空位,攝政王賀蘭擎直接黑了臉,低聲沖身旁的管家問道。
那管家背上直冒冷汗:“世子……世子身旁的樂管事,已經親自去叫了,想來馬上就會到了。”
“哼!”賀蘭擎鼻腔裡發出這一聲。
他眼珠一轉,掃向鎮寧郡王府的座位處。鎮寧郡王照舊不見蹤影,只那世子藺慕勤孤孤單單坐著,只是……藺慕勤身側,今日居然還空著兩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