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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夜深露重，賀蘭天瓊帶著一身星輝回到攝政王府。在自己的青松堂門前，他瞧見了汪思琪。
十月中的夜晚，已經很冷了。汪思琪披著的薄披風上有一層濕氣，顯然已經站了不少時候。
“怎麼站在這裡？天涼，你若是受了涼，怎麼辦？”賀蘭天瓊關切地說道。
汪思琪含笑搖了搖頭，她輕聲細語的道：“我瞧著今夜月色很好，就出來走走。走到表哥的青松堂門口，想起好幾日沒見到表哥了，所以就在這多站了會。”
說完，她又接著道：“我的身子，這一年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多站些時候，也無妨的。”
“你呀！”賀蘭天瓊寵溺的瞪了她一眼，“若是想見我，派個丫鬟在這等著就好了。我回來，自會去見你。再不濟，你去房裡等，何苦在這裡吹風。”
賀蘭天瓊不甚嚴厲的這麼數落了一通，見汪思琪果低下了頭，遂又忙笑道：“我也是怕你病了而已，進去吧！”
“嗯。”汪思琪小聲應著，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他身形高大，夜色下的影子，將她的影子全然包裹了起來。
往日這畫面，在她眼中甚是溫馨。可此刻，她瞧著，心中卻漲的難受。
進了大廳，樂清送上了熱茶，賀蘭天瓊自己端起一杯，又沖著汪思琪說道：“趕緊喝杯熱茶暖暖身子，雖說你身子這一年來好了不少，但以後越來越冷了，可不許再在夜裡這麼站。”
“嗯，我記住了。”汪思琪乖巧的應著。
聽話的將一杯茶喝完，她才悄悄瞧向賀蘭天瓊，遲疑半天，方小聲開口：“表哥，梅小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這些日子，京裡關於賀蘭天瓊和那鎮寧郡王府表小姐的趣事，傳的沸沸揚揚，自然也進了她的耳朵。
賀蘭天瓊夜夜如此晚回來，也都是在那鎮寧郡王府裡待了。那傳聞，可不就是真的？
而且，她心裡有一個猜想，一個可怕的猜想！擾的她夜夜睡不好覺，這才會來這青松堂門口等賀蘭天瓊。
賀蘭天瓊抬眼，狐疑的瞧了她一眼。
汪思琪被這一眼看得心虛不已，忙解釋道：“表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別人說你，你同這梅小姐……”
她咬了咬唇：“我以為梅疏影將來是要做我表嫂的，所以就忍不住關心了下。”
“思琪，父王是不是又和你提了，讓你一道嫁給我的事？”賀蘭天瓊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汪思琪點頭，又搖頭，她淚眼婆娑：“表哥，我心裡只有賀玄，我早已發誓，要為他守一輩子。舅舅是和我提過，讓我……我將來一道嫁給你，可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一瞧見她落淚，賀蘭天瓊就覺得心煩。他揉了揉額頭，換了溫和的語氣道：“是我語氣過了，思琪，我和你道歉。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說，父王說些什麼，你都不必理會。”
燈光明明滅滅，賀蘭天瓊臉上的表情似是一下溫柔了下來，他道：“我明白你對賀玄的心意，若這一生相伴的那個人不是他，那還不如獨自過這一輩子。遇上疏影後，我心中亦作此想。”
汪思琪垂在袖中的手不由攥緊，她眸中的淚流的更兇了些，嗚嗚咽咽道：“表哥說的是，若嫁的不是心上那個人，那還不如青燈古佛，一個人到老。”
拿帕子胡亂抹了把淚，她勉強扯出笑來：“表哥，你和梅小姐，比我和賀玄有緣分。梅小姐只是受了點傷，慢慢總會好起來的。來日方長，你不要太擔憂。”
心頭的疑惑消了些，賀蘭天瓊略顯愧疚：“當初，我若曉得你和賀玄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派他去執行那個任務。是表哥對不起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