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寒碧無奈凝噎,“這件事上,他做的固然不對,但……”
“他哪裡不對了?”梅疏影打斷她,她面上浮出嘲諷的笑,“他多看得起我,不惜拿兩國戰爭來換一個我!非但讓我如願卸下了靖西侯的擔子,還讓我頂著梅疏影的名字,以女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立於世間。我還得感謝他呢,不是嗎?”
“疏影,你……罷了!”曾寒碧說著,自己搖了搖頭。
繼而,她面色凝重的瞅向梅疏影,似是在糾結該如何張口。
“你想說些什麼,就說吧!”見她如此,梅疏影嘆了口氣,她聲音低沉,“如今我身邊只剩下你一個親人。縱然我再鬱結,也不至於不肯聽你說話。”
曾寒碧遲疑,她想了一下,還是道:“今日,藺紈絝問了我一句話,讓我忍不住懷疑。”
“藺紈絝?”梅疏影皺眉深思了一下,恍悟,“你是說鎮寧郡王世子藺慕勤?”
她住進這鎮寧郡王府也已近十日,只是日日都昏睡著。這鎮寧郡王世子,她如今名義上的“表哥”,左也不過才見過一面。
“哼,可不就是他,一天到晚沒個正形,不是紈絝,是什麼?”曾寒碧挑了挑眉,嫌棄道。
梅疏影聽了這話,看向曾寒碧的眼神卻不由狐疑。
“紈絝”?寒碧一向只打趣熟識的人,如今會這般打趣這藺世子,莫不是……
“他問了什麼?”暫時將自己那狐疑收起,梅疏影問起了正事。寒碧會如此糾結,想來事情該是和她有關了。
“他今日問我,若是有了你一直想追查卻沒追查到人的線索,你會不會重燃活的慾望?”曾寒碧眉頭深鎖,“我聽他這話裡的意思,他似是知道些什麼。可我追問他,他卻又什麼都不肯說。”
曾寒碧到底是希望梅疏影能夠好起來,而不是這麼一日日的昏沉著,半死不活的。
於是,她直接將自己的猜測全盤講了出來,“你一直想追查卻又沒能追查到的人,不就只有那一個!你之前說,在小王爺身上看到過和你那快玉佩相似的玉佩,藺紈絝今日又這般問我。疏影,我懷疑那個人可能真的和小王爺有關。即使無關,他們也一定知道些什麼線索。”
“你確定嗎?”神色凝重,梅疏影沉聲問道。
“嗯”曾寒碧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梅疏影聲音淡淡的,並沒有曾寒碧預料中該有的激動。
曾寒碧一直緊盯著她的反應,見此,心頭略有些失望。
目光轉了轉,她指指梅疏影手中的信,道:“還是先看看娘信裡都寫了些什麼吧?”
梅疏影似是有些愣神,曾寒碧話落了半晌,她都無甚反應。事實上,她確實心中複雜,思緒都飛了出去。
那個人?那個一直暗中幫助著她的人,讓她尋了這麼多年卻尋不到的人。
在她心灰意冷,對這人世間的一切都不想再上心之後,竟又有了線索嗎?還是和……和賀蘭天瓊有關系?
“疏影?”曾寒碧疑惑的喚道。
“額!”梅疏影總算有了反應,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怎麼了?”
凝眉瞧著她,曾寒碧只得再道:“先看看娘信上都寫了些什麼吧?”
“哦!好。”梅疏影動手去拆那信,只是那笨拙動作,出賣了她的心神不寧。
曾寒碧一直緊盯著梅疏影的一舉一動,自沒有錯過這一點。她心中略鬆了口氣,有動容就好,有了念想,才會有活下去的慾望。
人這一輩子,總要有些人,有些事牽絆著。如此,才能夠在這充滿坎坷、艱難的人生裡,懷揣著希望,努力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