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巨大的差距,不免又讓一些妃嬪心中不虞,但也不敢表露。
後宮之中,陛下的恩寵決定一切,此時,陛下一顆心都在皇後身上,她們能做的只有隱忍和想方設法獲得盛寵。
梅疏瑤和應飛鴻並肩而坐。她言語得當,舉止端莊,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哥哥說的對,後宮再大,也不過是大點的後院而已。她是後宮之主,有地位,有實權,還有……帝王的聖眷。
若是再不能於宮中站穩腳跟,那就是她的無能了。
……
九日後,天子複朝,一切照舊。
滿朝經過這九日,都已明白:當今皇後盡得聖心,地位穩固不可動搖。
早朝時,他們巴巴的朝著武官之首的位置,瞧了又瞧。
但奈何,本該風頭正盛的人,根本從頭至尾都不曾現身。
靖西侯府,府門大開。賓客至門,也熱絡迎接。但若想見家主靖西侯一面,簡直難於上青天。
靖西侯就在府內,但他由來就獨善其身,從不結黨營私。妹妹入主中宮後,更是低調的近乎隱身。據說,就連侯府下人,都鮮少見到他。
也有心思活絡的,悄悄送了美人過去。可惜,那美人連侯府的門都不曾進去。
這些人本是欲巴結靖西侯,結果人沒巴結上,還被靖西侯府那位管事的梅將軍好生一番羞辱。
眾人這才明白,即使出了位皇後,靖西侯府還是如舊,不結黨,不張揚。
至於靖西侯……當日靖西侯曾言:答應過夫人,一生絕不納妾。這話如今瞧來竟是真的。
他和夫人成婚已然大半年,那夫人的肚子毫無反應,可靖西侯待夫人之心依舊如故。
一時,靖西侯府男兒痴情,一生只娶一妻的言論竟莫名流傳開來。
京中那些痴迷靖西侯許久的女子雖傷懷,但不少竟更加崇拜起他來。
風姿倜儻,身居高位,卻又對妻子忠貞不二,這樣的男子世間少有。可不是讓人痴迷?
他們這些個想法,梅疏影都不曾曉得。
他如今就如提早致仕一般,每日賦閑在家。習武,下棋,看書,教導梅疏桐……
日子過的清淡,卻也讓人心平氣和。
曾寒碧和梅老夫人本擔憂他心中鬱結,可瞧著他面色一日日紅潤起來,也都不由鬆了口氣。
有時候,對自己狠,未嘗不是一種好事。
至少,下定決心要放下某個人,某件事時,就真能逼著自己不去想,不去唸。
“和你說件事?”
又是一日清晨,梅疏桐練武,梅疏影坐在一旁觀看。曾寒碧抓了把瓜子,一邊嗑,一邊漫不經心開口。
梅疏影凝眉:“說。”
“我說了,你可別太激動。”曾寒碧停住嘴,罕見地端得一本正經。
梅疏影眉峰隨之一蹙:“你說就是。”
“近日,不少人瞧上了你這個寶貝弟弟,上門說親的人,都快可以排上一條街了。”曾寒碧邊說邊瞥梅疏影的神色,她的聲音亦隨著他加黑的臉色低了下去。
自己一手教養的弟弟被人盯上,這種感覺就像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
慌忙搖了搖頭,梅疏影沉著臉:“梅家子弟,十八之前不得議親。小桐下個月才滿十四,讓他們過些年再說吧!”
這本是當初梅老夫人用來搪塞別人的理由,此時被梅疏影說來,倒真如家規般。
“成家立業,真不打算讓他早些成家,繼承家業,你好脫身?”眼睛瞧向正在不遠處努力練劍的梅疏桐,曾寒碧放低了聲音問道。
梅疏影跟著往那邊瞧了瞧,他臉上浮出點笑來:“順其自然吧!不管我多不想再做這靖西侯,也不能就這樣強把小桐推上去。我經歷過的,何必再讓他經歷一遍?況且小桐還小,於情愛一道尚未啟蒙。這種事,就讓他自己慢慢選吧!”
他抬手,按了按額頭兩側:“我們梅家的孩子,總不能每個人的婚事,都是被逼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