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駕到。”
行至靖西侯府,江鬱清才通報了這一聲。
門口的侍衛慌忙行禮,有人匆匆往院內跑著去通報。
“陛下,娘和哥哥定是不知道咱們會來,所以才未曾出來迎接,您切勿怪罪。”梅疏瑤身子一福,言道。
瞧見門口無人迎接,她就知道,陛下定是未曾派人提前通知府裡。否則,以哥哥和孃的謹慎,一定會候在門口恭迎的。
“梓潼多慮了。這靖西侯府朕來過那麼多次,又有哪次因為沒被迎接,而降罪侯府的?”應飛鴻扶起她,笑著反問道。
梅疏瑤跟著笑了笑:“是臣妾錯了。”
伸手,握住梅疏瑤的手,十指相扣,應飛鴻就那般拉著梅疏瑤往府裡進。
身後,江鬱清交代了侍衛們將帶來的禮物搬下來,就慌忙跟上去。
得到訊息時,梅疏影正在和梅疏桐談論兵法。
他眸色先是一沉,繼而鎮定的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就沖梅疏桐道:“同我一道去前面,見過陛下和娘娘。”
君臣有別,從梅疏瑤踏出靖西侯府的那一刻。再見,就註定他們要稱呼她為娘娘,皇後娘娘。
帶著梅疏桐匆匆走到前院,他先入眼的,就是二人攜著的那一雙手。
身子僵了僵,他今日穿了身寬袖的藍衣,垂下的手被盡掩在袖中。他攥拳,指甲狠狠刺進手心。再松開時,他已恍如無事。
拉著梅疏桐跪下,梅疏影言道:“臣不知陛下和娘娘駕臨,未曾遠迎,望陛下和娘娘恕罪。”
“梅卿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手略抬了抬,應飛鴻道,“朕今日是帶梓潼回門,只是家事,不分君臣。”
“謝陛下。”梅疏影拜謝過方才起身,他面上清冷,“陛下厚愛,然臣卻不敢放肆,君臣之禮,無論何時,都當謹守。”
應飛鴻面上的笑險些僵住。
梅老夫人此時亦被霏月扶著匆匆趕來。
瞧見梅疏瑤,她神情激動,屈膝就要下跪,卻被應飛鴻出手扶住了。
“老夫人莫要多禮。”
“多謝陛下。”說完,她又沖向梅疏瑤,“謝娘娘。”
梅疏瑤眼中一澀,慌忙仰頭。
將那淚逼回去,她才沖著梅老夫人笑笑。
客套間,侍衛已將應飛鴻備下的禮物抬了進來。
是些華貴的擺件,以及些金銀首飾。
梅疏影和梅老夫人又是一番謝恩。
這般拜謝來拜謝去好半天,眾人才進得大廳裡。
“梓潼想來定是有許多話要和老夫人聊,就去吧!梅卿,陪朕奕一局,如何?”飲完一杯好茶,應飛鴻淡淡開口。
梅疏瑤和梅老夫人齊齊福身道謝。
雖心裡不願,但梅疏影仍只能躬身應道:“是。”
梅疏瑤攜了梅老夫人去後院,梅疏桐也被打發了出去。
棋盤在廳內擺開,應飛鴻手一揮,將所有下人驅退。
他執黑子先行,步步謹慎。梅疏影凝眉執白子,每一招都帶著殺氣。
一盤棋,下得猶如疆場廝殺,戰意彌漫。
黑子失城,白子步步緊逼。
落下最後一子,梅疏影淡淡的道:“陛下,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