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模糊的一震,似有輕紗掃過,激起陣陣顫慄。
一雙手死死的攥住椅子扶手,好半天,梅疏影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他張口:“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感念。”
賀蘭天瓊淺笑:“都是我樂意的,你不用掛懷。”
緩緩松開扶手,梅疏影站起身來,他一字一頓:“但請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我命由我不由別人,我的感情,也輪不到任何人插手。”
“我知道。”賀蘭天瓊輕輕應道。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他看上的人,自尊,自重,自信,不同於世上任何一個女子。他會傾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可卻也絕不會為了愛而隱忍求全。
他的疏影啊!在戰場上可以狠辣如閻羅,在感情上卻純粹如孩童!
所以這麼多年,他賀蘭天瓊潔身自好,不沾染任何女色,讓自己的感情純粹如一張白紙。
他想,總有一日,當疏影回頭的瞬間,他純粹的感情會成為自己身上最閃光的地方,吸引同樣只要純粹感情的疏影。
今時不能,只是時間未到!
“世間好男兒多的是,小王爺若是真的只好這口,其實……”聲音放柔了些,梅疏影強笑著道,“我聽說那鎮寧郡王世子挺不錯的,你們又相識數年,不如……小王爺不如考慮考慮?”
賀蘭天瓊被這話逗笑了,他端著下巴,一臉深思:“考慮考慮他?”
梅疏影偷偷睨了他一眼,卻被他面上那詭異的表情激的心頭慌亂。
“呵呵。”尷尬的笑笑,梅疏影用了極大的力氣才使自己張開口,聲音仍有些不穩,她道,“你看,人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是?你日裡萬機,遲早是要回到元國的,何不……不珍惜一下眼前人。”
梅疏影將話說的很是委婉。
賀蘭天瓊想要的,他既給不了的,又何苦吊著他?
聽聞他同那鎮寧郡王世子素來不清不楚,許是也,也有那個意思……
“哦!”邪魅的勾勾唇,賀蘭天瓊抬腳,緩緩走近梅疏影。
心頭發虛,梅疏影無意識的後退。
他退,他進。
然梅疏影後背撞上書架,退無可退,賀蘭天瓊仍在前進。
將手按在梅疏影頭上側的書架上,賀蘭天瓊笑出聲來。
“疏影。”他魅惑的喚道,臉一寸一寸朝梅疏瑤貼去。
身子僵硬,梅疏影腦中一片空白。
“若沒有遇上你,那世子倒也可以勉強湊合。可見過了珠玉,誰還瞧得上魚目?”
梅疏影呆呆的模樣,讓賀蘭天瓊心頭慾火難抑。喉結滑動,他的臉不受控制的低了下去。
“啪”
電光火石間,原本腦中放空了的梅疏影回過神來,他出手,抬腳。
賀蘭天瓊身子不可避免的後飄,將那沉重的書桌都撞出去好幾寸。
沒能吃到豆腐的小王爺呆住了,身上那點痛算不得什麼,可關鍵是……
人啊!果真不能幸災樂禍.
前幾日他還在嘲笑那皇帝活該,今日……
“小王爺看不看得上魚目,閑筠不知道。可閑筠曉得,小王爺口中那珠玉卻是斷斷瞧不上浪蕩子的。”冷笑幾聲,梅疏影撫了撫衣衫,不理會那尚且呆滯的人,直接施施然走了出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這些日子真是腦子昏了,才會以為這人只是表面有些不正經。
呵呵,分明從頭至尾,從裡到外都是個浪蕩風流的人。
“阿嚏”遠在元國的藺慕勤重重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他總覺得似是有人偷偷在背後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