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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八這一晚,京中許多人家放鞭炮,慶祝自家女兒當選。
鞭炮聲此起彼伏,就好像這喜悅沒有盡頭似的。
彼時,梅疏影正坐在屋簷上,皓月當空,他手臂環膝,微仰著臉,好似在賞月一般,可那雙眼裡卻分明空洞的沒有一絲光亮。
賀蘭天瓊就是這時候來的,不過他並沒有走正門,而是飛簷走壁,一路踏牆頭過來的。
沙場上練出來的敏銳,讓梅疏影早早就覺察到有人,他手下運力,正欲出掌,卻發覺來人竟是賀蘭天瓊,撤了力,他沒好氣道:“小王爺放著大門不走,卻學賊人翻牆頭,是何故?”
賀蘭天瓊亦是吃了一驚,不過旋即他就淡笑,反問:“夜深露重,疏影不在屋中休息,卻坐在這屋頂,又是為何?”
“良辰美景,在此賞月。”順手指了指天上那輪圓月,梅疏影道。
賀蘭天瓊抬眼跟著瞧了瞧,十五才過,月亮尚圓。若說賞,也值得一賞。
他戲笑道:“那疏影可是同我心有靈犀了。”
“誰同你心有靈犀。”厭棄的瞪了他一眼,梅疏影語調不悅。
賀蘭天瓊卻仍在笑:“良辰美景,一人獨賞,豈不無趣?疏影不如賞臉,同我一道踏月而行,去賞賞別的風景?”
“爬牆頭嗎?”指指賀蘭天瓊來時的路,梅疏影嘲笑道。
“大路走慣了,走走牆頭不也別有風味!如何,要不要一道?”賀蘭天瓊笑得明媚,沖著梅疏影伸出手來。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近處不知哪家又點了鞭炮,聲音傳來,梅疏影仰頭對著那月亮瞧了又瞧,卻只瞧出無盡的冰冷來。
他轉身,看向賀蘭天瓊。
月色下,賀蘭天瓊的笑顏似是很好看。
“那小王爺前面帶路吧!”無視掉賀蘭天瓊伸出的手,梅疏影淡淡的說道。
收回自己的手,賀蘭天瓊輕笑:“疏影可要跟緊了!”
說罷!他腳已飛快踏了出去。
瞧著那一襲身影飛快的跳躍,梅疏影心頭亦生起些活力來。
他腳一動,就那般跟了出去。
月色下,兩個身份尊貴的人,彷彿是在追趕。腳踏瓦礫,輕功上陣,輕輕鬆鬆遊過半個京城。
汴都城內有一條護城河,河兩側此時點了許多紅燭,卻並不見人影。
賀蘭天瓊在此處停住,回頭對著緊跟而來的梅疏影淺笑。
負手而立,梅疏影疑惑的瞥了瞥那些紅燭:“小王爺要帶我賞的,就是這些?”
“當然不是!”這般說道,賀蘭天瓊拍了拍掌。
聲落,便有數個侍衛打扮的人搬著許多煙花出來。
將那些煙花在河岸擺好,這些侍衛就自發的撤退了。
“這是做什麼?”梅疏影挑了挑眉,問道。
“吶!”從袖中掏出火摺子來,賀蘭天瓊笑得燦爛,“這鞭炮聲實在吵的慌,既然不能讓他們不放,那咱們就也製造些聲音來,將它蓋過去好了!”
袖子一甩,梅疏影利索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嘴裡清冷吐出二字:“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