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大選之日,莫說貴妃,說不得連皇後也會出來了。
到時候,舉國同慶,這京中必是紅綢高掛,人人歡呼!
打他附和禮部尚書,奏請應飛鴻選妃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京中越來越熱鬧,有些不太適合他了。西北的風光不錯,該回去了!
“閑筠……”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曾寒碧再說不出別的來。
梅疏影輕輕笑了笑,他低聲道:“去做你的事情吧!不用陪我!”
曾寒碧這幾日正忙著在藥房裡研究新藥,今日特意待在院裡,不過是怕他心中難受,想要陪著他罷了!
情他領了,可是真的用不著!
心頭的創傷,不是別人陪著,就能夠不裂開的!
“那藥做的差不多了,我今日想歇歇。”慵懶的往那石桌上一趴,曾寒碧委屈的眨了眨眼,“難不成我連歇歇的權力都沒了?”
“你呀!”無奈的搖搖頭,梅疏影將手中的酒往她那邊一推,“那陪我喝酒?”
“行啊!”立刻坐直,曾寒碧如同打了雞血,“比比酒量?”
“那你可是佔了便宜了!”歪著頭,用眼神指了指地上的空酒壇,梅疏影道:“我可是已經喝了這麼多了!”
狡黠的挑挑眉,曾寒碧道:“那麼小氣做什麼?你就當讓我了!”
酒也是個好東西,喝醉了,至少可以暫時忘卻那些令人不快樂的事!
“無賴!”搖搖頭,梅疏影提著自己手中剩下的酒便飲,“自己去抱酒去!”
“哎,我這個侯爺夫人,天天怎麼各種事都得親力親為?”有心耍寶,逗梅疏影開心點,曾寒碧一掌拍到石桌上,“啊!疼疼疼!”
“呵”戲笑一下,梅疏影只管喝自己的酒。
“唉!”揉著自己發紅的掌心,曾寒碧嘆氣,“本以為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結果還是個丫鬟命!”
手裡的酒飲的差不多了,梅疏影腦中卻依舊一片清明。他眯著眼,瞧了瞧曾寒碧那耍寶模樣,挪掖道:“明日讓梅楠買些丫頭回來,你給領進你屋裡,專門照顧你?”
“切,”不屑的發出這一聲,曾寒碧道,“算了吧!我才不要呢!回頭再一個個的去勾引你,我不得躲到角落裡哭去?”
看她玩得越發上癮,梅疏影忽地伸出一隻手,挑起她下巴,輕挑的道:“放心,爺就算瞧上了別人,也不會休了你的!頂多就是將你貶做側室。”
“你……你……你……”沒想到梅疏影竟會有此一出,曾寒碧索性掩面而泣,彷彿受了十足的委屈,“你娶妾身時,明明許諾妾身一輩子就妾身一人。這才多久,你就要貶妻為妾,果真……果真侯門深院裡都是負心漢!”
臉瞬間沉了下來,梅疏影收回自己那輕挑的手,淡道:“去抱酒吧!別玩了!”
曾寒碧不知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又挑起了梅疏影的不快。但她立刻收起所有表演,輕輕應道:“我這就去!”
院中只剩下他一人,梅疏影不由將酒壇抱緊。
其實寒碧什麼也沒有說錯,是他自己心中想的太多,竟連“許諾”、“負心”這些詞都聽不得了!
如果他不是頂著靖西侯的名頭,這樣的日子,他也可以如寒碧剛才一般,怒斥那人“負心”吧?
可若不是頂了靖西侯的名頭,他如何能拜入鏡山師門,又哪來如今這孽緣?
是孽緣吧?
於他,於他,大概都是!
所以,他們連個“許諾”也不敢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