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中眾人是如何看待自己那一封信的,已經漸漸臨近越國都城的賀蘭天瓊卻是心情不錯。
但他也並不催促隊伍走太快,只是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前進著。
此次被他送來和親的六公主賀蘭沁是一個文靜而懂事的人。她清楚自己雖是當今天子的親姐姐,但皇權旁落,握著實權的是攝政王府,而非她那才十二歲的異母弟弟。她的命運是掌握在賀蘭天瓊手中的,即便不來和親,她以後也只能聽從賀蘭天瓊的安排嫁人。
如今前來和親,雖然遠離了故國,但賀蘭天瓊答應了她,會替她照顧好宮裡的母妃,也會護她在越國平安一生。攝政王世子一言九鼎,他既答應,便會做到。母妃可以安度晚年,自己可以平安到老,生為皇家兒女,人生得以至此,她也就知足了,也樂於聽從他的安排。
所以,想明白了利益關系,六公主賀蘭沁一路安安生生,能不打擾賀蘭天瓊就絕不打擾,畢竟世子對女人沒有耐心這是整個元國都知道的事實!
而賀蘭天瓊對她這一表現十分滿意,又因即將見到想見的人,心情便出奇的好。
至於越國能不能讓梅疏影負責接待他的事,他則完全不擔心。
越國皇帝應飛鴻是個心懷大志的人,這樣的人做事,最善權衡利弊。不過是讓梅疏影接待一下自己,於那皇帝並不會損失什麼,相反卻可以賣元國一個面子,那皇帝何樂而不從?
至於梅疏影,雖然之前在南浦國境上,疏影可能對他有些,有些不喜吧!
但以他這麼多年的觀察來看,疏影是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絕不會為了自己的喜好而拒絕該擔的責任的!
這樣的性子,賀蘭天瓊以前覺得不好,此時倒是頗為受用。
至少,只要應下了接待自己的事,自己在越國期間,不論做了什麼令疏影反感的事,疏影都不會真的不見自己。
至於為什麼他一定要做令疏影反感的事?
賀蘭天瓊捏了捏眉心,他也不想的,不是?
情之所至,身不由己啊!他自問只是做了本能想做的事,可是疏影,疏影卻難以接受。
唉!美人帶刺,欲要靠近就需做好被紮的準備,還真真是煩惱!
“爺,再過兩日,咱們就可以到越國京城了!”瞧見自己主子的神色一會一變,道。
臨近京城,就快要見到靖西侯了,爺心情會好些吧?
“嗯,”微應了一下,賀蘭天瓊繼續捏著眉心,道,“今日這越國京中的訊息可送到了?”
“還沒,可能需要到晚上了。”樂清忙應道。
爺對越國京中的訊息一貫上心,此時又是特殊時期,這京中的訊息是日日都要有專人收集,快馬加鞭送來的。
當然,收集訊息的人都曉得爺的側重在哪裡,快馬送到的訊息必是爺最關心的。
“是本王著急了。”手從臉上移下,停放在胸口,賀蘭天瓊如願隔著衣服按到了那塊玉佩。
人養玉,玉養人,這玉佩若是長期不佩戴,難保裡面的“血絲”不會散開。玉佩不宜在越國露面,自是不能佩在腰上,而他的衣服皆是高領,帶在脖子上倒是合適。
隔著衣服,自是撫不到上面的字,但玉佩貼身,肌膚感觸的到。
從前,這玉佩她也是帶在這個位置的,現在帶在了他的這個位置。
選秀一事,不可否認,必將對她影響巨大。可他已不知,自己到底想不想看到這影響了!
人都是貪心的,瞧不見時,想瞧見;瞧見了,又不甘於只是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