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印象也罷!壞的也罷!總好過風過無痕!
並肩出了營帳,日光正好,灑在身上暖洋洋,校場上的歡聲傳來,梅疏影眯著眼睛,淺淺的笑。
不管這場婚事是何目的,能讓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將士們齊樂一場,便不枉它的意義。
“讓夥房給寒碧送去些吃食。”憶起曾寒碧從早上便沒能好好吃上一頓飯,梅疏影沖著值守的一個將士吩咐道。
席面今日是要開一整日的,將士們輪番值守吃宴,他也不需擔心。倒是寒碧最愛熱鬧,今日卻為了規矩,讓她一個人坐在帳中,若是再不給她送吃的,只怕晚上要發脾氣!
“是,元帥真是疼惜夫人。”那將士嘿嘿的笑。
梅疏影撫了撫額頭,轉向賀蘭天瓊:“讓小王爺見笑了,請!”
“無妨!”賀蘭天瓊一本正經的調笑,“想來梅帥同夫人定是感情極深!”
“咳咳”梅疏影尷尬的咳了兩聲,自轉了話題,“大家都等著呢!咱們還是趕快去吧!”
他不再等賀蘭天瓊,率先邁了步。
賀蘭天瓊瞧著他背影,亦收起臉上的笑,跟了上去。
校場上,將士們吃酒正吃的開懷。
梅疏影剛帶賀蘭天瓊在主桌上坐下,便有那些喝高興的迎上來敬酒。
“元帥,這一杯敬元帥,賀元帥大喜。”敬酒的是軍中的老人,梅疏影未曾猶豫,便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祝元帥和夫人新婚大喜”
“願元帥和夫人永結同心”
……
一旦開了閘,敬酒的人就絡繹不絕。梅疏影見他們高興,也就來者不拒,不多時,便酒氣燻臉,紅通通一片。
坐在他邊上的賀蘭天瓊淡淡瞧著,眉眼裡已然有些不贊同。
“敬元帥,祝……”
“你不能再喝了。”梅疏影習慣的將酒杯送到嘴邊,一旁的賀蘭天瓊卻突然出手將酒杯奪了過去。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卻見那奪了酒杯的人,低低吟笑:“你們這般把你們元帥灌醉了,他還如何洞房?左右本王今日無事,這杯酒本王替你們元帥喝了。”
話音落,他舉起梅疏影用了半天的杯子,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你……”梅疏影燻紅的臉,似是更紅了些。
“都不許再敬了,耽誤了元帥洞房,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正在另一側和將士飲酒的梅雲濤及時出來打圓場,他語氣粗俗,說得邊上人哈哈大笑,卻都知趣的不再上來敬酒。
許是飲了酒的緣故,梅疏影那一雙丹鳳眼裡帶著迷離的誘惑,瞧得賀蘭天瓊喉結一滑,神思浮動。
他沙啞的張口:“你身上傷還沒好盡,不可多飲。”
梅疏影本就沒醉,賀蘭天瓊這話一出口,他便完全清醒了,眼中那絲迷離迅速被懷疑取代。
“小王爺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傷?”他問的直白,絲毫不剋制自己的懷疑。
賀蘭天瓊心頭一淩,暗叫失言,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甚至絢爛一笑,他彎了身,嘴唇傾到梅疏影耳邊,邪邪地笑出聲:“本王想要討好疏影,可不是要時刻關心著疏影的狀況?”
倉惶後退兩步,梅疏影眉頭緊鎖,心尖上一跳一跳,他有些羞憤的攥緊了拳頭,抬首間目中兇狠畢露。
“小王爺往後還是少講玩笑的好,畢竟一點都不好笑。”牙縫裡擠出的話,帶著濃濃的嘲諷。
“哦”這一聲拉著腔調,意味深長。賀蘭天瓊面上掛著打趣的笑,手中不知何時又撚了酒杯,正漫不經心的晃著,他眼瞼輕動,琥珀色的眸中流光一閃。
“真亦假時假亦真!”
帶著嘆息的低音傳進梅疏影耳中,梅疏影面上燥熱的異常,似是酒氣齊齊湧了上來。
“咔吱”恍惚裡,彷彿是有關節用力過度的聲響自他緊握的拳間蕩起。
輕風拂來,夾帶著冬日的寒氣,冷熱交雜裡,虛虛實實,真真假假,令人難以辨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