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痕青藍色的劍光猶如疾風劃過天邊,卻只劃破了玄風的一側衣角。
玄風將陸鳴捲到身前,身上的黑霧化作一條鎖鏈,極速的攀到陸鳴身上束縛住了他的手腳。
玄風輕蔑的勾了勾嘴角,諷刺道:“我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攔。”
“你放開我!”
陸鳴吼了一聲,他頹然的掙動著身體,卻發現他越動,身上這東西捆的他越緊,而且他半點功法都使不出來,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玄風低低一笑,順手封住了陸鳴的啞xue:“別掙紮了,沒用的。”
斬痕的劍稍對準了玄風,江其琛急促的喘了一口氣,聲音已然夾雜著無法掩飾的顫抖:“你想怎麼樣?”
“嘖嘖嘖,真是情真意切啊。”玄風戲謔道:“你們若是乖乖的在寒室裡待著,我倒是打算成全你們的。可是你偏偏要和我作對!我養了陸鳴五年,養了頭白眼狼。幫著你,對付我。”
“你想要我的命就來拿,把陸鳴放了!”
“放,我自然會放。”玄風咬緊牙關,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他看向陸鳴:“你不是喜歡他到連命都不要麼?既然這樣,我成全你。”
玄風把手一揮,將陸鳴騰到了半空。
“你們倆只能活一個,自己選吧。”
江其琛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玄風掌間倏然變幻而出的一朵黑蓮。
那是用十成的陰煞邪功凝成黑蓮,一旦打在人身上能瞬間震碎一個人的五髒六腑,絕無半點生還的可能。
黑蓮對準了陸鳴的後心。
江其琛幾乎是在看見黑蓮的同時便在掌心凝了一道金光,然而,那金光根本近不了黑蓮的身,剛落到黑色的蓮瓣上變散了個徹底。
陸鳴瘋了一般在體內運轉陰煞邪功,全身筋脈因為超負荷的運轉都叫囂著發出酸脹的痛楚,但卻沒有半點用處。
不能動不能動,為什麼不能動!
“陸鳴,別白費力氣了。”玄風不緊不慢的說:“你的陰煞邪功是我教的,你逃不掉。”
陸鳴聞言下意識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嘶啞的悲鳴。
其琛不要……
黑蓮終於從玄風掌間竄出,與此同時,江其琛飛快的一躍而上。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便靜止了,一瞬間,明明很短又好像比一生還要長。
江其琛看著陸鳴那雙含星的眼睛,那是時時刻刻只印著自己的眼睛,以後再也看不到了該多可惜啊。
他們之間總是分別多過相聚,總是傷害多過相愛。還不夠,還沒在一起待夠啊……
再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恩賜。
江其琛勾了勾唇角,綻出一抹絕美的笑容。如果這就是最後一眼,他不希望陸鳴為他的選擇而有半分的歉疚。
他們都是可以毫不猶豫為對方去死的人,江其琛相信,如果換做是陸鳴,他也會這樣選擇。
所以,鳴兒,我很開心。
“鳴兒,”江其琛擁住陸鳴,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好像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江其琛按住陸鳴的後腦,竭盡全力將一身功力運轉到極致,硬生生頂住了玄風束縛住陸鳴的力量,艱難的騰空轉了個身。而原本對著陸鳴的那朵黑蓮,正快速朝他襲來。
玄風眸光一暗,面上狠厲之色盡現。江其琛身上那股中正的功法與他的內力相斥,方才江其琛那樣蠻橫的破開自己對陸鳴的束縛,已然將他胸肺震傷。
“鳴兒,”江其琛含住陸鳴小巧的耳垂,繾綣的廝磨:“我愛你。”
熾熱的呼吸拂在陸鳴耳邊,但他此時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走!快走!
黑色的蓮花抵在身後,離血肉只有一根頭發絲的距離。
躲不開了……江其琛身上乍起一道金光,艱難的抵抗住陰煞邪功的力量,為自己多留那麼一丁點的時間。
“鳴兒,這句話當年在江油鎮我便該對你說的,對不起,我晚了五年。好在……好在今日能親口告訴你。”
不要說,不要說了……快放開我,你快走……
“我知道你的性子,若我死了,你肯定不願獨活。但我希望,這個我用命換來的人,可以替我踏遍山川河海,看遍奼紫嫣紅。”
從心底裡升起一抹寒意,陸鳴的眼中滿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