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輕輕湊近江其琛,將下巴抵在他肩上,星目半闔。
青煙散盡,水鏡中的波紋晃蕩著湧起,最終凝成一道水波將陸鳴和江其琛卷在一起。
陸鳴知道,事到如今,江其琛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共進退。要生一起生,若死,他便陪他一同赴那黃泉之路。
“其琛,”陸鳴輕聲道:“從前,我總是站在你身後。我想有一次,能光明正大的同你站在一起,可以嗎?”
江其琛扣住陸鳴的後腦,微一側臉在陸鳴的耳畔輕吻一下,柔聲道:“好。”
周圍水波退去,江其琛和陸鳴從水晶棺槨中飛身出來,輕飄飄的落在地上。四周沒有半點不同,只是那水晶棺槨上錯綜複雜的血絲已然消失不見,蕭正清的屍身依舊安然的置於棺槨之中,隱隱約約只能從外面瞥見一抹月白。
若非陸鳴覺得自己身體裡的功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單看眼前這一切,他真要覺得方才那不過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境。
水鏡之中,不過少傾。而水鏡之外,卻已過了七日。
江其琛放開陸鳴,長袖一拂便將搭在床邊的狐裘攬了過來。他將那身白毛狐裘披在陸鳴身上,仔細的替他繫上系帶,而後在陸鳴額間落下輕柔一吻。
“鳴兒,從此處離開,外面腥風血雨便是避不過的了。我知道從前之事你不想再提,但今番若我們能安然度過,你可不可以給我片刻時間,聽我一句解釋。”
陸鳴聞言身子一僵,他不知江其琛為何如此執著要同他解釋過去之事,他既然已經決定不再恨他,願意與他生死相隨,便不會在意從前那些傷害。但事到如今,陸鳴依舊本能的抗拒那段撕心裂肺的慘烈。可當他抬起頭,對上江其琛那雙帶著期盼的眼睛,他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身子一沉,陸鳴言不由衷的點了點頭,淡聲道:“好,答應你。”
千帆過盡,他仍然不捨得在江其琛臉上看見一點失望。哪怕付出的代價,是將自己好不容易長好的傷疤,再一次鮮血淋漓的撕開。
江其琛喜形於色的擁了擁陸鳴,言辭間滿是欣喜愉悅,他極盡滿足又猶似不滿足般不停的喚著陸鳴的名字:“鳴兒,鳴兒……”
一聲聲,盈滿了愛意和感激。
算了,不過是痛徹心扉罷了,只要江其琛可以開心就好。
江其琛負手立於寒室門前,他神色肅穆的凝著門上那解了大半的禁制,而後合上雙目,真氣凝於右手。
只見他右掌之間騰然而生起了一朵金色的蓮花,花葉擺動,一開一合,栩栩如生。江其琛將金蓮送至門前,他收回手,淡然的看著那金蓮化作無數道金光,瞬間與門上黑色的紋路重合,飛快的沖破了複雜古老的咒術,一直行到路子的對底端。
金光閃爍兩下,最終嵌入門內。
江其琛與陸鳴對視一眼,微一用力,門便被推開了。
寒室門口守著兩個紫衛,她們聽到聲響剛一回頭,便見到寒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半,陸鳴同江其琛不疾不徐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三……三少爺……”
紫衛身形一動,那拴在腳上的金鈴便搖搖作響。她們顯然料想不到,三少爺竟然能破開尊主設下的禁制……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陸鳴睥睨著兩個紫衛,冷聲道:“尊主去哪了?”
紫衛被陸鳴這眼神嚇的瑟縮,登時跪倒在地,吞吞吐吐道:“尊……尊主他……”
“不想死就麻溜點說。”
“三少爺……尊主他去中原了……”
陸鳴眼睛眯起危險的一條縫:“何時去的,帶了多少人?”
“回三少爺……已有……已有兩日了,教中人大都隨尊主一同走了,只留下十多個紫衛,說是照顧您的起居……”
“玄風已經去了中原,請命符裡的血契,根本不用他動手,江湖五大門派只能乖乖聽話。”陸鳴蹙著眉頭看向江其琛,沉聲道:“我們先去哪裡?”
江其琛:“去天眼宗,玄風最後的目的才是天眼宗,我們去找花無道和蘭息。”
作者有話要說:
師祖上線加buff!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