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您找什麼呢?您先進門吧,屬下替您找。”
三少爺輕笑一聲,揚了揚手裡的酒壇:“從中原帶回來的好酒,可不能忘了。”
眉眼微揚,他抱著酒壇,長腿一邁便進了門。
甫一入府,暖意便撲面而來。
三少爺笑臉盈盈的穿過長廊,入眼一片奼紫嫣紅,府門內外如同兩個世界。
迎面走來一個身穿鵝黃色過膝長裙的女子,女子長相水靈可愛,見到三少爺便是一愣,驚訝的看著他:“三哥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三少爺騰出一隻手在狐裘下的衣衫裡摸了摸,拿出一盒女子用的胭脂遞給她:“洛嬰,給你。”
洛嬰接過胭脂拿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捨得開啟,一張小臉上滿是欣喜:“你還記著呢,我當你一忙就忘了。”
“答應你的嘛,怎麼會忘。”三少爺略帶寵溺的看著她,問道:“尊主呢?”
洛嬰:“尊主在寒室練功,他要是知道你提前回來了,一定高興壞了。”
“嗯,你先去忙吧。”三少爺點了點頭:“我換身衣服去找他。”
三少爺回到自己的小院,這院子陳設極簡,只潦草的種著幾株雪梅,院牆上掛著個木匾,疾風勁草般寫了兩個大字——梅園。
放下手中的酒壇,三少爺又在房中立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身上漸漸回暖。他緩緩解開狐裘的系帶,慢條斯理的梳理了一通那被風吹的淩亂的狐毛,這才好生將狐裘掛起來。
他換了一身水藍色廣袖長衫,衣角上繡著大片卷雲。一頭墨色長發從兩鬢編起,又以一隻銀簪固定在腦後。兩手內裡的袖口束的緊緊的,外面還套了一圈雕著龍紋的白玉護腕,被寬大的水袖掩蓋住。腰間一根寬邊系帶裹住他勁瘦的腰肢,一顆透明的鈴鐺垂在上面,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聲脆響。
·
寒室
三少爺抱著酒壇立於門前,還未進門便率先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他咬牙緊了緊手中的力道,穩住悄悄豎起的汗毛,抬手敲了敲門:“尊主,是我。”
話音剛落,從房內傳來的寒意瞬間消失殆盡,溫和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進來。”
房門推開,滿室寒冰,一青衫男子盤腿坐在冰做的蓮花臺上,俊朗出塵,卻滿頭華發,正是玄風。
寒意雖散,但到底是滿屋子冰塊,三少爺剛一進來就沒忍住打了個冷戰。
玄風緩緩睜開眼睛,凝著他似乎有些不悅,長臂一揮,墨色的大氅便落在三少爺身上:“胡鬧。”
三少爺連忙將大氅披在身上,捧著酒壇走到蓮花臺前,彎著一雙眼睛道:“尊主,特地給你帶回來的‘屠蘇’。回來路上沒忍住開了一壇,就剩這了,您省著點喝。”
玄風伸手接過,撥了紅色的封口湊到鼻間輕嗅了一下,目光沉靜:“還是原來的味道。”
但他只是聞了一下便把酒放到了一邊,手隔著白玉護腕搭在三少爺的脈上,微微用力便把人從地上拉到蓮花臺上坐了下來。
森冷的寒意瞬間從身下傳來,三少爺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玄風撤開手,溫聲道:“怎麼也不喊人去接你?外面正颳著風雪,你身子又不畏寒。”
“喊人來耽誤時間,有那功夫我已經走到了。”三少爺剛剛暖起來的身子很快便涼了下來,他捧著手舉到嘴邊,不住的呵著熱氣:“您要是真擔心我,現在就別讓我上蓮花臺,這可比外面冷多了。”
“寒室雖冷,卻於你身子有益,豈是外頭那些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