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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歲寒居的路上。陸鳴自從聽了玄禦真人說了那些往事之後,便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臉色尚未恢複過來,這個模樣尤像是失了魂。江其琛幾次回頭看他,那人竟然都沒有反應。
“鳴兒,在想什麼?”
江其琛輕聲喚了一句,可等了半天也沒見那人回答。他忍不住把手放到車轍上,硬生生截停了四輪車。
感覺手下有一個力道再阻著自己前行,陸鳴這才回過神來,一低頭就對上江其琛疑惑的目光:“爺,怎麼了?”
“我倒要問你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喊你都聽不見。”
陸鳴啞然,他方才仍在想天眼宗先祖和他那個小徒弟的事,饒是玄禦真人說的隱晦,他也從中聽懂了那兩人之間別樣的情愫。他不由得把自己和江其琛代入進去,他在想,若是那故事的主角換成他們,自己會怎樣選擇,會不會生出不一樣的結局。這一想,就想入了神。
江其琛鬆了手,見陸鳴那個模樣也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麼:“可是在為先祖和他弟子的事情動容。”
陸鳴沒想到江其琛這麼直接的就說出來了,有些心驚,又隱隱有些期待。他想知道,江其琛是如何看待這樣一份驚世駭俗,有悖天理倫常的感情的。於是,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爺,你呢,你可會動容?”
江其琛轉過身去,叫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然後他說:“自然。”
陸鳴登時就覺得心裡彷彿點燃了一把焰火,硬生生將他冰封了多年的心劃開一個口子。他腳下有些不穩,卻還是兩步走到江其琛面前,半跪在地,以一種臣服的姿態看著他。
陸鳴漆黑如墨的眼睛裡,突然有了光亮,彷彿黑夜中的浩瀚星辰,叫人止不住的沉迷。
他就是用這樣一雙滿含希冀的眼睛望著江其琛的,他好像在期待著些什麼,卻又小心翼翼。
“爺不會覺得有違倫理道德麼?不會覺得骯髒齷齪嗎?”
陸鳴近乎是要把自己的心剖開了,有一雙手正把那深藏在內心深處,最不敢為人知曉的東西,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拽了出來。
然後,他看見江其琛極其堅定的搖了搖頭,正色道:“這世間上任何一種感情,只要是傾心相待的,就都值得贊頌。”
在這一刻,陸鳴覺得自己得到了救贖。為自己那多年未曾宣之於口的愛情,是的,他第一次正視這份感情。不是一次次的踐踏、不是覺得它不堪入目,也不是為這份感情感到羞恥。甚至,他覺得自己配得上那個人了,因為,那是他傾心相待的人。
陸鳴笑了,發自內心的。那笑容破開了他臉上十年如一日的寒冰,像一朵生來就濃烈的驕陽,深深地映在江其琛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
有多久沒在這張臉上見過這樣明媚又燦爛的笑容了,光是看在眼裡就能被那臉上的溫暖所感染。
於是,江其琛也笑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讓那人開心成這樣。他只知道,瞧著陸鳴開心,他也止不住的開心。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都不想報仇了,也不想再理這些江湖紛爭。想著,幹脆直接帶著陸鳴找處山林,過一輩子安生的日子得了。只要能把這笑容長長久久的凝在這張臉上就夠了。
然而,轉瞬他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他伸出手——像陸鳴小時候每回犯了傻事時一樣,在他腦袋上愛憐的揉弄了兩下,輕聲道:“小傻子。”
陸鳴臉上的笑容,也是在那個瞬間,一點一點的凝固的。
陸鳴心裡排山倒海般的情意,頓時傾沒。他怎麼忘了,即便江其琛不反感這種感情,也並不意味著他能接受這份感情。即便江其琛不討厭這種感情,也不見得他就會喜歡自己。
江其琛始終把他當個孩子。
方才在心頭綻開的焰火瞬間炸裂般四散飛去,沒入陸鳴的七筋八脈,灼的他彷彿周身都陷在了火海之中,胃裡也翻江倒海的難受起來。
陸鳴斂去了臉上的笑意,面上不動聲色,站起身回到江其琛身後。他緊緊的握著四輪車的推手,彷彿不這樣就扼制不住身體的顫抖。在江其琛看不到的地方,陸鳴眼眶一圈通紅,蒼白的臉上泛起了青黑之氣。
陸鳴眼前不斷有刀光閃過,尖利的叫喊聲彷彿就充斥在耳邊,他整個人置身於一片火海當中,嗅入鼻間的不再是江其琛身上那令人沉醉的沉水香,而是濃重的血腥味。
陸鳴想提起內力穩住心神,像往常那樣剋制住身體裡不斷往上冒的邪氣。可他把內力都渡給了江其琛,還沒有恢複過來的陸鳴就像是一個空殼子,只能由著那股邪氣在身體裡肆無忌憚的不停沖撞。
陸鳴究竟有多能忍,眼下就能看出來了。他一邊剋制著自己,一邊還能若無其事的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江其琛的話茬子。在外人看來,他與平時沒有什麼兩樣。除了那臉上的黑氣和發紅的眼眶,他的表現堪稱是沒有絲毫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