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就這麼一直等著,第一次意識到等待的過程竟然是這麼漫長和痛苦。
江其琛的呼吸終於均勻起來,陸鳴微微的側過頭,見江其琛合著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樣。於是,他小心翼翼的把手從被子裡伸出來,又輕輕的搭在江其琛胳膊上,正準備再輕輕地抬起來……
反手被人按住——
原本熟睡的人睜開眼,眼裡清明的沒有分毫睡意。
“爺……”
江其琛凝著他,不悅的說:“你要我說幾次才肯聽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趁陸鳴不備,伸出兩指飛快而有力的在他頸間點了一下。
陸鳴閉了嘴,這次連眼睛也合上了。
江其琛把陸鳴搭在被子上的手放進被子裡,看著他那張煞白的小臉,呢喃著:“早知道你要這樣才肯乖乖睡覺,之前就不費那麼多事了。”
陸鳴這一覺睡的很沉,沉到景行去了又回他也沒醒。不過這也要歸功於江其琛點他睡xue時用的十分力道。
但即便是這樣,在景行再一次推門進來的時候,江其琛還是對他皺了皺眉,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你敢把陸鳴吵醒老子弄死你。”
景行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一天內崩塌了兩次。
上一次進來還是一個躺在另一個腿上,這次兩個人直接睡一起去了。
江其琛隔老遠就對景行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自己要起來,讓他去把四輪車推到門口。
景行忙點頭哈腰去給他推了四輪車,又跑回來輕手輕腳的把江大爺從床上挪到四輪車上,忙完了還記得回去幫陸鳴把被子蓋好,生怕自己哪一步沒做好怠慢了這個祖宗,那邊那大爺會把自己給劈了。
景行推著江其琛到了隔壁,剛進門就聽他問:“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哎喲,我的爺,您還記著外面出事兒啦!”景行揶揄道,從暖閣裡取出陸鳴一早溫在這裡的白米粥,遞到江其琛手裡:“喏,陸鳴哥放在這的。”
“外面你就別管了,那些江湖大派聽說不虛山有邪祟都炸了鍋了,根本沒心思操心旁的了,就留了些弟子在這,其餘的人都下山去了。”
江其琛接過,掌心的瓷碗溫度剛好,不燙不冷。他舀了一勺送進嘴裡,空空的肚腹瞬間暖了起來。
“師尊呢?”
“玄禦真人正忙著給那幾個留下來的弟子開大會呢。這還不是緊要的,就剛才那一會兒,裴天嘯也傳了信到天眼宗上來了,催著趕著說要在近幾日舉行江湖榜加試,把空出來的幾個位子填補上。”
“哦?”江其琛握著勺子的手一頓,眉稍上揚:“眼下幾樁事都擠到一處去了,他倒有心思忙這些。”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打的什麼如意算盤,聽說他已經把榜文發下去了,加試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你瞧你這病犯的真是時候,若是加試,裴天嘯肯定得把你一起叫上。”
江其琛放下碗:“我倒不擔心這個。在他們眼裡,我本就是個殘廢,現在也好,省的裝了。我現在擔心另一件事……”
“啥事?”
“我擔心當年天眼宗宗主根本沒有完全殲滅金蓮教,如今他們捲土重來了。”
“什麼?”景行被江其琛一句話說的大驚失色,但他聯想起近日這一系列事情,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昨日,我與鳴兒入了一處地宮。我若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就是金蓮教的餘孽。不過,他們中有些人又不似中原人的長相,這中間肯定有些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