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子氣極,看著石道中屍痕遍野,自己引以為傲的穿骨針也被人打的渣都不剩,眼圈霎時一陣血紅。
她細腰輕擺,腰上那一圈金色鈴鐺有節奏的舞動起來。
那鈴聲詭譎,直入心脾。只聞女子身後一陣異動,幽暗的石窟裡,一雙雙泛著血光的眼睛亮起。
蘭息眉心微皺:“她在招邪祟,快阻止她!”
陸鳴聞言心頭一跳,招邪祟……這女子竟然練了陰煞邪功!
蘭息長劍一指,剛正的劍氣瞬間將女子腰間掛著鈴鐺的鏈子斬斷。鈴聲戛然而止,與此同時的,潛伏在黑暗中那點點腥紅也逐漸消失。
女子招邪祟不成已是怒極,頓時周身邪氣四起,變手為爪,狠厲的朝蘭息抓去。
蘭息和陸鳴同時迎上,女子一手揮扇,一手託爪,與二人打的難解難分。
蘭息長劍倒持,繞至女子身後,趁陸鳴和女子正面顫抖的時候,盈滿內力的劍柄對著女子身後一個大xue狠狠敲下。女子體內暴動的邪氣忽然一窒,竟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陸鳴見狀,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入女子肩頭。女子疼極,方才還泛著黑氣的臉頓時一片慘白,她捂著肩頭垂倒在地,惡狠狠地盯著陸鳴:“你們中原人,果然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只會背後暗算!”
“姑娘此言差矣。”蘭息悠悠的從女子身後走出,沉著面迎上她火辣辣的目光:“姑娘暗算在先,我們不過是禮尚往來。哦,姑娘有所不知,禮尚往來是我們中原的待客之道。”
“哈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女子身後傳來,女子驚喜的回過頭,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對來人恭敬的道了一聲:“長老。”
黑暗中,一個身量頎長的男子緩緩走來。那人一件暗紫色織錦長袍加深,腰間束著同色鑲白玉寬頻,領口和袖口繡著白色長龍滾邊,腳踏黑色麂皮長靴,手持一把玄鐵長劍名喚烏龍。待走進一看,男人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五官深邃,面容俊朗,一頭長發整齊的從兩邊編起,再用一根紫色緞帶束在腦後。
書臣不知什麼時候從角落裡跑了出來,湊到陸鳴和蘭息身後,小聲說:“就是他,那個長老!”
“洛紗,你瞧你,竟弄的如此狼狽。”
男人在洛紗身邊停下,眼睛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無奈的搖搖頭:“我早教你要多學習中原文化,你看,今日被人堵的無話可說了吧。”
著男人將目光從女子身邊移開,先是看了一眼蘭息而後又落在陸鳴身上。他的目光清冽如水,卻在看到陸鳴那一瞬間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
“長老!都是這兩個人,他們暗算我!”
陸鳴自然是感受到了來自那男人灼熱的目光,而且他很快意識到一個更不好的情況,自己腕上那道齒痕正在逐漸升溫!
男人嘴角含笑,眼睛卻不捨得從陸鳴身上離開:“在下沙桑,這兩位公子,不知從何而來,傷我門下眾人,又是為何?”
蘭息面色一凜,不動聲色的站在陸鳴身前,擋住了那男人眼中越發貪婪的目光:“沙桑長老,我等本無意冒犯。是你們抓走我家小弟在先,我們來尋人,又被你門中之人圍攻。無奈之舉,不過是自保而已。”
“哦?”沙桑嘴角笑意更深,他玩味的盯著面前容貌清秀的蘭息,顯然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既是我們有錯在先,那倒先要向你那位小弟賠禮才是。不過,你家小弟在我這可沒受什麼委屈,他現在是全須全尾的站在那兒了,倒是我門中弟子無端受累為你們所殺,這賬又該怎麼算呢?”
“那長老的意思是?”
“很簡單。我要他——”沙桑長臂一揮,越過蘭息直指他身後的陸鳴:“把他交給我,今日之事便算了,我還可以將你們送出去。如何?”
蘭息鼻間發出一聲輕笑,手中長劍一掃,不客氣的將沙桑指著陸鳴的手臂拂下,朱唇輕啟吐出冷冰冰的一字:“不。”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硬搶了。”
沙桑話音剛落,蘭息手中的長劍即刻出鞘。
蘭息一身月白色道袍在幽暗的石道中疾步穿梭,猶如一條白練緊緊的纏上沙桑。手中長劍盈足了內力,發出道道銀光,他劍鋒淩厲,劍氣如虹。一招一式間,如何狠厲便如何朝沙桑身上刺去。
陸鳴在底下看的心驚,腕上的灼熱有向全身蔓延的趨勢,他提起一道內力牢牢壓下。素來沉靜的如同冰山一般的面容竟閃現幾分焦急。
他分明感受到了蘭息的怒氣。
他跟在江其琛身邊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這般盛怒!
“爺——”陸鳴情不自禁的叫出口,完全沒注意到身後書臣瞬間石化的臉。
剛剛陸大哥喊蘭息大哥什麼來著……書臣眼神猶疑的從蘭息那張清秀中帶著怒氣的臉上掃過,又看著他一腳兇猛的踢在沙桑的肩頭,絲毫不能將他與另一張出塵的面容聯系在一起。
書臣心想:“一定是瘋了……太荒唐了……這比知道花來大哥就是花無道還要可怖。”
接著,餘光一瞥,忽然看到石道那頭一個火紅的身影……一時間,他覺得自己像是等來了救世主。
花無道就是在書臣那樣一個感激的眼神中,天神一般的降臨在他們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