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鳴的角度,他只能看見江其琛半刻眨動一下的眼睫,他憑著自己的感覺去理解江其琛那句話的意思。
江其琛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在給孩子擇婿的老父,並且在潛意識裡不太認同花無道可能會把陸鳴拐走這個事實。陸鳴沉默了多久,江其琛的心就提了多久。直到他聽見身後傳來陸鳴那一向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陸鳴說:“算不上吧。”
在陸鳴看不到的地方,江其琛暗自舒了一口氣。心想,還好還好,還沒被拐跑。
等江其琛一行人到達議事廳的時候,玄禦真人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廳裡還坐著書臣和浮生。浮生身上被白熊咬的傷已經處理好了,現在已經能活蹦亂跳,
二人一看到陸鳴便立刻擁了過來,又瞥見陸鳴推著的江其琛,動作立時規矩許多。
書臣和浮生恭敬的朝江其琛揖了一禮:“江家主。”
見江其琛微笑著點了點頭,就簇到陸鳴身邊:“陸大哥!聽說你去不虛山受了傷,有沒有大礙?”
陸鳴有些侷促的看著書臣和浮生一臉關切的模樣,剛想開口回應,就聽到身後花無道大言不慚的說:“不礙事不礙事,有我在他能有啥事啊?看,這不好的很嘛!”
書臣道:“幸虧花公子同去,陸大哥在伏伽山上為了救我和浮生本就有傷在身,若是再受了什麼罪,我和浮生真的是萬死不能辭其咎啊!”
江其琛聞言目光淩厲的朝陸鳴掃去,卻看見陸鳴心虛的別開臉。果然,陸鳴昨天跟自己敘述上伏伽山的事上有所保留。這個人,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現在這裡人多,江其琛也不好發作,使勁瞪了陸鳴兩眼,心道,好小子,回去你給我等著。
“福來,你又在胡鬧什麼?”玄禦真人在廳內坐著,身影未動,聲音倒先傳了出來。
“哎,師父,我真是冤枉。”花無道滿臉黑線的看著景行,那人在聽到玄禦喚他福來後笑的不可遏制,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陸鳴推著江其琛來到廳內,議事廳兩邊各四座,玄禦真人端坐在堂上。
江其琛恭敬的對玄禦真人抱拳施禮,沉聲道:“師尊。”
江其琛一言,廳內眾人俱是一驚。尤以花無道為甚。
陸鳴雖然早就知道江其琛中毒之前曾在天眼宗上拜師學藝,卻萬萬沒料到他師父就是眼前的玄禦
真人。
“嗯,經年未見,少安倒是越發出塵了。”玄禦真人眼角含笑,一頭銀絲襯的那沒有歲月痕跡的臉格外的慈眉善目。
“等等等,師父,他喊你什麼?”
“不對不對,你喊他什麼?”
“不對不對不對,你什麼時候揹著我收了個徒弟?”
顯然花無道已經被眼前這一幕打擊的思維混亂,一個問題連著推翻了三遍。
玄禦真人有些責怪的看著他,只是那眼神並沒有幾分威懾力:“便是你離宗那幾年收的。算起來,你該喚少安一聲師弟。”
玄禦真人這句話說的隱晦,畢竟除了江其琛等人,還有昆侖和羅生兩個門派的弟子在此,花無道的身份在外不可洩露。
花無道很快明白玄禦真人指的便是自己初出門派,在江湖上叱吒風雲那幾年。頓時滿臉黑線,他就幾年不在,師父就給他找了個便宜師弟怎麼的。
花無道撓撓耳朵:“你剛喊他什麼?”
“少安。”玄禦真人的目光移到江其琛的腿上,甚是可惜的說道:“少安初進我門派,我便替他算了命格。命格顯示他少年多劫難,輕則有違健康,重則危及性命。故而替他取了道號少安,便是希望他能年少無憂,安然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