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記憶對你來說太深刻了,但本質上您卻是個善良的女人,忘了仇恨吧...”童川勸道。
孟千嬌沉思很久,最後說道:“夢溪這孩子說到底也是受害者,我與阮百媚的恩怨不應由她來承受,我們那個荒唐的約定就作廢了吧...”
孟千嬌說完,阮夢溪從她身旁一個大石後走了出來,她的眼睛下面被淚水沖出了兩條小溝,已經哭得稀裡嘩啦。
按照舊制,楚牧野出任金龍大帝,他必須等到前朝後妃們都故去後,才能安排自己的妻妾搬入椒蘭闕。孟千嬌在見過童川以後,便離開了太微秘境,離開了椒蘭闕,她再也沒有回去,也沒有回到孃家梨花山,有人看見她去了白虎國,也許是尋功力盡失的陸崇明去了。
在秘境安排妥當羽靈族的安身之處後,兩人由紫霄涯傳送到了霧源山,此時的阮夢溪就跟熱戀中的少女一般,緊緊地挽著童川的手臂,臉上顯露著甜蜜的微笑。
才剛走出霧源山,阮夢溪的笑容就被迫中斷了,赤月女神一臉嚴肅地立在山下,就跟石刻一樣紋絲不動。她在地神殿見過女神的雕像,但眼前這個活人給她更為震撼。
“童川,我給了你活命的機會,還讓你們妻兒團圓,可你竟然以這種方式對付我?”赤月女神冷冷地說道。
童川與阮夢溪頓時大驚,很顯然對付動怒了。“女神這是何意?”童川急忙問道。
“現在你是你最後的機會,告訴我九色果真正的培育方法。”
真正?童川心道我說的不就是真方法嗎?於是回答道:“稟女神,上次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是不是金光童子在培育中方法有誤?我可以再教教他。”
“不必了,他吃了那九色果已經化作濃血,師兄用陽炎之火把他鍛造成了金剛之身,沒想到那毒果如此霸道,你知道嗎?你差一點就可以殺掉我的。”
赤月女神身如疾風,帶著火焰的手臂眨眼間就鎖住了童川的咽喉,阮夢溪正想吟唱施法,剛一張口就被看不見的沖擊波震暈過去。
“您不是答應了誰,給我一條生路麼?”童川艱難說話的時候,懷中的雷魂已經來到他的手中。
舉劍想刺,無奈那鎖在咽喉上的手彷彿切斷了他身體的一切力量,雷魂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意念,赤月女神冷冷一笑,說道:“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沒有意義的,老師在你身上浪費了時間。”
隨著赤月女神的手指越來越用力,童川驚恐地發現身上的某些東西在慢慢流逝,那東西越來越少,直到自己再也沒有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阮夢溪醒了過來,她驚喜地發現童川正看著自己,剛才那是一場噩夢嗎?看他離得很近,近到阮夢溪發現他的眼神十分空靈,好像剛出生的嬰孩那般。
童川還活著,可惜靈力被抽走了大部分,成了一個痴傻的廢人,赤月女神還是遵守了她對某人承諾,讓童川活了下來。
他顯得十分狂躁,一直像野獸一樣張牙舞爪,語言方面的能力也丟失殆盡,但口中還喃喃地說道‘天淵村’三個字。
來到東甌平原,童川依然是那麼狂躁,跟失去理智禽獸一般,不停抓扯自己的身體,他的口中依然只有‘天淵村’三個字。
眾女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含著淚將童川帶回了天淵村,沒想到回到這裡他居然安靜了下來,起碼沒有繼續自殘。
回村以後,夏小璃第一個來到了童家酒肆,跟魘魔族戰爭結束以後她並沒有回地神殿,而是幫著鄉親重建村子。童川的狀況她非常清楚,中了煉靈術能活下來就很不錯了,雖然已經自己有了很高的五行術修為,但是對於煉靈術卻束手無策。
玄武國的新王薛稹、童川的養父童清山、白虎王楚鳳堂夫婦、朱雀王蘭未央等人先後到酒肆探望。
看見這個痴痴傻傻,連孩童都不如的童川,均惋惜不已。
蘭未央臨走前拉住蘭筠菱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丫頭,童川這幅樣子了,你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蘭筠菱先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回應道:“無疆宗主已經將我許給童川,我自然是守著他,等他好起來了,然後拜堂成婚。”
“此一時彼一時,這回是赤月女神親手懲治的他,試問天下還有誰能救?且不說已經與童川拜過堂的阮夢溪與鴻紫翎,就是那夏小璃與紅伶也不是尋常女子,你又何必再把自己搭上?”蘭未央勸道。
“母親,莫非你忘了現在天下太平是誰的功勞?我心意已決,您就不必勸了。”蘭筠菱堅定地說道。
蘭未央搖著頭離開了,自己的女兒智冠天下,除了那個童川誰又能真正配得上?
此後的日子裡,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有人來好心來瞧病,有人單純地來探望。除了阮千丈、楚牧野等人族前輩,甚至連魘魔族的魘巫、深淵族的皇子也趕到了天淵村。
在這些探望的人中,最奇怪的要屬六個著奇裝異服的人,他們均頭頂無發,雙眼緊閉,手持法杖,穿著鑲嵌寶石的長袍。
“妙法大師,您不是在凝碧宮麼,為何來到這裡?”深淵皇子沙揚對其中一人問道。
那人雙手合十,回禮答道:“原來是皇子殿下,我等遠道而來,就是為有緣人送一件禮物。”
“禮物?”
“對,那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