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一截火雲衣的袖袍縛住金光童子的脖子,長袖越收越緊,金光童子本來就黝黑的臉變得更黯淡了,隨後陽天君悠悠地說道:“你出身於震山氏族,處處對他們有所偏頗我都由著你去了,但萬王氏族到底是我的母族,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在乎嗎?當真以為我瞎嗎?”
“我...我以為您在乎的是整個荒獸族...”自己這些年是有些狂妄過頭了,金光童子心中涼颼颼的,說話都有些艱難。
隨後陽天君松開了衣袖,冷冷地說道:“流螢之地的事你不準再過問,他們是死是活不準再插手。要是此次寒桂宮不順利,我就先吸了你的修為,反正我們現在也斷了供養。”
雖然脖子上的束縛被解除了,金光童子的心突然像被凍住了一般,緊得可怕。
輾轉來到月亮之上,這裡清冷異常,金光童子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寒意深浸肌膚,隨後經過兩名天祭司通傳,赤月女神出宮相迎。
兩位大神去了寒桂宮一側的霜桂之林,金光童子則與一眾天祭司在林外遠遠候著。
“師兄,我寒殿皆是女子,所以不便請您入內。”赤月女神身穿一襲月光長裙,與陽天君的流金火雲衣交相輝映,成了林中最奪目的風景。
陽天君眼神透過葉片望著遠方的太陽,身上寒意驟減,他笑著說道:“師妹說那裡話,若不是有這流金火雲衣,我怎能跟你一起並肩走在這霜桂之林,實話跟你說吧,師兄我遇到了麻煩。”
“你也會有麻煩?你那治下的荒獸族可厲害著呢,據說已經入侵到了紅月大陸數月了,你該不會是來勸降的吧?”赤月悠然地看著陽天君空蕩蕩的左袖,想起了一些往事。
“師妹,下界的事多是金光搞出來的,若你不悅我捏死便是。你我在這九天之上,雖然掌握了無盡的力量,也同樣忍受著孤苦,若非那些供養你我早就該化為塵土了。可如今我的供養出現了問題,我那煉靈術被人點出了破綻,沒有人再肯給我獻祭了,你得幫幫我。”
赤月女神一驚,煉靈術的破綻自己都不知道,居然被外人點破了,那會是何等的高人?
陽天君接著又將事情的進過詳細講了出來,現在荒獸族內已經傳遍了,隱瞞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師兄是知道的,我可沒有那樣神通廣大的能力,那些知道真相的信徒只怕難以忘記這事,我甚至都沒辦法控制那些傳音蟲...”赤月女神表示得挺無奈,心道我憑什麼白白幫你,我們不是競爭關系麼?
“師妹,說到底魘魔族也是你的治下,這傳音蟲又是他們的獨門手段,所以...”
“你是懷疑我在從中作梗?”赤月女神皺起眉頭說道。
陽天君搖頭說道:“非也,但總歸也脫不開幹系吧。現在我斷了供奉,師妹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師兄想怎樣?”
“分我一半。”
一半?這獨臂殘廢也真敢要,赤月女神笑道:“魘魔族今天的局面主要也多年前你的天火詛咒造成的,誰叫你燒了他們的森林呢。”
“哼,你我掌管天地。而這些蟲子卻不知好歹,以為躲在森林裡就不受我們的管轄了,不教訓教訓他們如何能顯示您我神威。師妹當年倒是撿漏把它們收到麾下,也積攢了不少供奉吧。”陽天君冷眼說道。
“魘魔族雖然數量很多,但它們自己有一套生存模式,赤月神殿在月光森林如今一個都沒建起來,管束起來很困難。這幾千年來他們的供奉都聊勝於無,不過是掛個名而已,你不也趁勢收複了深淵族嗎。”
“深淵族那群魚人膽小怕事,修煉煉靈術的人也是少到極點,跟你一樣純屬掛個名而已。”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講些過往的經歷,但赤月女神絲毫沒有讓步得意思。讓一半的供奉,天下哪有這般便宜的事情,最後她提出考慮考慮,並且她打算下界查清那個高人的身份。
兩人都在擔心一件事情,那個在冥淵中的老師說不定還活著,甚至已經蘇醒了。
回到金烏聖殿陽天君開始瘋狂地吸收周圍火焰的力量,那些元溢天祖存放在太陽上的力量。今日談得不太順利,他要做最壞的打算,以最強悍的力量摧毀寒桂宮,消滅赤月並奪走她所有的一切。
元溢曾經告訴兩人,世上的一切力量都是需要平衡和制約,不然遲早都會毀亡。陽天君和赤月女神就是一對制約,他們就是元溢親手製造的平衡,現在平衡遭受到了破壞,他可不想毀滅在前面。
金光童子太瞭解他了,此時留在金烏聖殿,很可能會成為陽天君力量的養料,於是他準備逃走。
可天地之大他能去到哪裡?失去供奉的他遲早也會灰飛煙滅,這時他抬頭的時候看見夜空中的月,也許赤月女神會需要一個忠僕,所以他竟然可恥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