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一個抱著大鼓,不顧音律瘋狂擊打的頑皮孩子,受傷的山頂下雪了,那是被始祖獸極大震起的雪花,地面也留下了許多坑窪,許久許久才歸於平靜,意外的是原來的雪還是原來的雪,並沒有人類的血肉或骨頭,就連一絲氣味都沒了,那兩個挑戰者似乎從未出現過一樣。
始祖獸停了下來,山頂就這麼巴掌大的地方,藏人是藏不住的,然後它又坐回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想不透就算了,反正自己捍衛了榮譽不是麼,那怕是個假想敵。
始祖獸很厲害,整個小秘境的所有猛禽兇獸加起來都不是它的對手,可它也有弱點,就是智商不太高。於是童川留下了個分身與它戰鬥,自己和青衣偷偷地鑽進了那青色的法陣。
青色法陣將二人傳送到一個只有三道門的空間,那三道門其實只有三個門框,透過一扇就會關閉一扇,這就是童川父母也過不去的三門心海。
兩人立在門前觀察了許久,根據楚天平與獬憂的心得,在三門心海必須要堅守內心,不能受貪戀、嗔念和痴戀困擾,方可有機會過關。
因為這一層需要面對自己的內心,所以只能獨自通關。據說進門的順序不一樣,難度也不一樣。童川根據以前父母的的順序先進了貪門,青衣則很隨意地進了痴門。
進入貪門,目光所能看見之處黃金鋪地、白銀成林,就連罕有的乾坤幣都堆積如山,彷彿人世間的財富都在這裡。除此之外,童川還看到了海市上陳列的那些名貴寶劍、寶物,這種種誘惑可難不倒童川,他本來就是個無欲無求沒什麼野心的人,於是徑直走到路盡頭便出了門,隨後貪門關閉。
接下來闖嗔門,那裡有一座豪華的宮殿,宮殿上有一個鑲滿寶石的尊貴寶座,無數的女人站在路旁,似乎在等童川登上寶座。那些女子個個都如阮夢溪般美麗,個個如紅伶般嫵媚動人,更令人血脈膨脹的是她們都沒有片布遮體。一路走,一路都有女人上來拉他的手,童川覺得這感覺很好,酥酥麻麻的。
突然童川發現那些女人堆裡還有一個男子,看上去好像是薛稹,他被困在了這裡嗎?就在這片刻沉思間,一些女人突然膽大起來,直接貼上了他的身體,幽蘭的氣息徐徐鑽入他的耳道,更為大膽的人則赤身在他身上磨蹭。
童川有些崩潰,心道這三門心海果然厲害,於是他只好轉移注意力,回想母親對他的交待,得讓自己冷靜下來。不過冥想顯然沒有用,他的身體依然很燥熱,自己已經不是未婚少年,為何身體還有這般反應?難道是心智不夠成熟嗎?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被這些鶯鶯燕燕圍在一起,感覺實在太好,好到童川快被心中的慾望焚滅。
“蠢貨。”千鈞一發的時候,心中的一個聲音越來越響,直到這聲音將他罵醒,就好像有人在他頭上淋了一壺冰水,那個聲音來自童川的意念深處,關鍵時刻是童靈救了他。
很快,周圍的宮殿和美人都消失不見,只有一條平凡的路,路盡頭就是出口,嗔門也關閉了。
差點栽在嗔門之中,好在有驚無險。現在只剩一座痴門,當年父母就困在這裡面,那個神秘人也會跟自己談條件嗎?也不知道青衣姑娘現在過了幾道門,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童川走了進去。
一座酒肆,兩棵垂柳,天淵村的記憶來到了這裡,童川坐在酒肆的吧臺前打著瞌睡,口水流到了賬本上面,他好像忘記自己是在闖心海的人。
砰砰砰,有人急促地扣打著桌面,把童川吵醒了。
童川正要說一句髒話來宣洩自己不滿的心情,話剛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發現那個攪自己清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楚天平。
“今天什麼日子,你還在這裡打瞌睡,新娘子就要來了,快去準備準備。”楚天平的話讓他懵了,新娘子?誰的新娘子?
童川正在思考父親的話,耳朵就被擰了起來。回頭一看,獬憂正氣呼呼地說道:“發什麼呆?你爹的話沒聽到嗎?快回房間換衣服去。”
哦,童川唯唯諾諾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大紅的禮服就放在凳子上。“我今天娶親?”他自言自語,有點不相信。
不一會就聽見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群人簇擁著一座花轎來到了酒肆,他們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童川穿好禮服已經來到門口在迎接,那些送親的人很面熟,都是天淵村的街坊鄰居,有喬寡婦、蒙祭司、還有夏震鞘等人。
童川與新娘開始行禮,拜天地,拜父母,對拜,入洞房,這是一套常規的流程。他好像對這流程很熟練,感覺有些奇怪,但具體說不上來,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蓋頭下的新娘是誰。
夜深人靜,賓客都已散去,酒肆的油燈了慢慢熄滅掉,只剩童川的房間還亮著,夜晚屬於這對新人。
桌上有兩杯酒,是合巹酒。
童川提議喝掉,新娘點點頭,把酒端進了蓋頭裡,優雅地入喉。
合巹酒不應該是交杯嗎?童川覺得什麼地方好像不對,但也仰首一飲而盡。
“相公,把燈滅了吧?”新娘子說道。
“可是還沒掀你的蓋頭呢?”童川手中撰著那根喜秤說道。
“我害怕...”新娘的聲音猶如蚊蠅。
有什麼怕的,男女之間不就那麼回事嗎?童川突然捂住了嘴巴,差點這句話就脫口而出了,自己也是第一次娶妻,憑什麼這麼說話?
童川吹滅了房間的燭火,用手輕輕摘去了新娘的蓋頭,扶著她慢慢地走向床邊,一切都很熟練...
夜裡,街上的貓兒哀怨的叫著,持續又綿長。
房內,新娘發出了一聲輕哼,短暫又清脆。
後來,新娘想學貓兒那樣放肆,可貓兒卻不再叫喚了,她只好將身上的男人抱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