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眉心收緊了一下,然後又舒展開來,這家夥如何敢命令自己?最終她沉下心來以天眼掃射四周,此處猶如蜘蛛的海洋,掠過深淵底部把目光向上移動,那遠方的峭壁上整齊劃一,密密麻麻地懸掛著無數白色的蛹,就像剛才那首領蜘蛛手中把玩的一樣,看來還真有許多人都到了這裡,可最後都成了蛹,卻沒機會化蝶飛去。
冥淵的上方有強大的封印法術,所有飛行和禦空的能力在這裡都不能使用,要從那光滑的崖璧上爬上去不啻痴人說夢,只能把主意打向地下,這傳說地地方不應該只有一個蜘蛛窩。
在查詢過程中,她發現東北方向有一處詭異的地方,那裡竟然沒有蜘蛛敢落腳,即便是再擠它們也不敢觸碰那塊地,定然有什麼異常,青衣興奮地說道:“東北方向有個不尋常的地方,我們想辦法過去。”
想辦法?那隻能是打過去了,在青衣搜尋的間隙童川也沒閑著,雷魂劍電光閃動,也不知下了多少次梨花閃電雨。
按照青衣指的方位,童川一路殺蜘蛛無數,奔襲約五公裡左右終於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這冥淵底部原本陰暗潮濕,生長著許多暗生的蕨類植物,但那塊空地卻幹燥異常且寸草未生,地上面隱隱有一些淡淡的藍光。
窮追不捨的透明蜘蛛,追到藍光邊緣就不敢再進一步,它們在害怕著什麼,但是又不願意離去。
“這些藍光好像是個陣法,讓那些蜘蛛不敢靠近,但不知由何人所設,又有什麼用。”青衣說道。
童川見陣法正中央有一對腳印的光影,他鬼使神差地踏了上去,突然淡淡的光漸漸強烈起來,原本靠在旁邊的小蜘蛛突然恐懼地奔跑起來,它們慌亂地逃跑就像戰敗的軍隊,人擠人,人踩人,原本安靜的地底深淵被這些嗤嗤的鳴叫聲徹底喚醒。
蜘蛛們相互踩踏,留下了滿地地蜘蛛腿,還有無數被踩死的小蜘蛛屍體,雖然很快就會化為濃水,但這些蜘蛛好像不再對同伴的汁液感興趣,只是沒命地逃跑。
“他們在害怕什麼?”童川納悶地問道。
青衣單手托腮,說道:“或許是這些藍光。”
那些藍光從淡變濃,由弱變強,將他們站立的地方的黑暗吞噬為藍色,藍色的光芒升到極致的時候,突然像四方散去,這些光移動的速度比眨眼還快,就像是藍色的火焰一樣,要吞噬掉場內的一切生命。至少童川的仁者之氣感知到的存在越來越少,直至只剩下自己和青衣時,他們也被藍光說吞噬了。
被藍光吞噬,眨眼還沒完,黑暗就被光明所填滿,準確說來是被紅色體態,主角依然是那黑袍少年和青衣女子。
真武錦緞袍,童川穿上就沒再脫下,他確實很喜歡這身裝扮,黑色能給人帶來神秘感。第一次墨黯出現在夏震鞘家時,童川就被這一身學院服所吸引了。後來即便入了梨花山,也領取了更象徵地位的了梨花衫,他還是鐘愛原來的錦緞袍,至於梨花衫他送給了當時衣著樸素的紅伶。
“這是哪裡?”童川向青衣請教道。
青衣搖頭不語,眼前這陌生的大地、赤色起伏的的山川,對於她來說也很神秘,她活了幾千年,萬萬沒想到這冥淵下面還有這麼一個地方,這裡沒有太陽,但大地就如同被炙烤著一樣,每走一步便有熱氣輕輕地冒出來,像微弱的煙塵一樣。
這個地方好熱,如童川兩人這般修為的人都感覺到熱,他瞟了一眼青衣,只見淡淡的峨眉之上已經掛了幾顆汗珠,連天祭司亦如此?這地方真的是詭異。
兩人在熱風中行走,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絕對還在冥淵的範圍之內,因為這裡沒有天空沒有太陽,只有渾濁與熱氣。
越走越熱,原本不說話的青衣居然開口埋怨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竟然如此炎熱,陽天君的太陽宮嗎?”
於是心煩氣躁的青衣,最終埋怨道童川身上來了,埋怨他為何要跳到這下面來。
童川大喊冤枉,便是痴了癲了也做不出這等事來。
青衣瞭解過童川這個人,出身寒微但際遇不凡,被很多出色的女孩垂青。與他接觸半日,雖說有些本事,也沒想象中誇張,那阮夢溪、夏小璃、蘭筠菱三人,誰不是傾倒眾生的女子,這普通的少年何德何能?
長年待在寒桂宮,一遭在這炎熱的地方久留讓青衣很不適應,便是仙子這時候也該渴了,可眼前有什麼?龜裂幹涸的紅色大地,小山上有幾顆老樹,不知已經朽立多少年歲,這種荒涼的地方環境僅次於沙漠。
童川去過沙漠,但沙漠也沒這裡熱,他這是注意到青衣嘴唇有些幹,也許仙子也需要補充些飲水?
於是一個水囊從落寶袋裡被翻了出來,出現在青衣眼前。
“喝點吧。”童川笑著說道。
青衣沒有客氣,她接過水囊拔去塞子,一縷清涼頓時入吼。喝完後暗自嘆道:“難怪這童川有女人緣,這個情況下都還準備著水,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