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亭看童川拘謹得很,估計是年紀小臉皮薄,於是不停地給他夾菜勸酒,十分之殷勤。喝了兩杯酒後,童川慢慢放開了芥蒂,與燕雪亭交談起來。
“童小兄今後可有什麼打算?”聊開了後,燕雪亭直入主題,對於童川這種人才燕家能招攬當然是好的,即便不能也得與之成為朋友,圓滑的處事風格是燕家一直遵從的。
童川正要回答,樓下突然一陣喧嘩聲響起,將他注意力一下又吸引了過去。
媽的,誰吃了豹子膽膽敢在這裡鬧事情?原本沉穩的燕雪亭不禁怒從心起。
“燕金陵,你再拉我,小心我抽你啊,媽的我倒要看看你把我訂的位置給誰了。”喧囂的源頭已經上了三樓,只見一個人手拿摺扇的公子哥,一邊嚷嚷一邊看著童川的位置,身後一個夥計在旁邊不停地說著好話,看來想阻止他上樓。
燕雪亭心中一緊,那囂張的公子哥真是九洄灘的少主杜琮,杜琮顯然也認出了燕雪亭,於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收起摺扇笑著說道:“我說這燕金陵怎把我往二樓攆呢,原來座位被雪伯伯給佔了。”
要是杜琮心中有火那也是應該的,本來提前訂了三樓靠窗的位置,可是事出突然童川來到天市,燕雪亭自然是用手中的特權臨時把這個位置給佔用了,至於像杜琮這樣的後生他還曾放在眼裡的。
“對不住了賢侄,實在是事出突然,就請你今日屈尊去樓下將就一下了。”燕雪亭口氣甚大,主要是出於身為長輩的優越感,再者這裡好歹也是燕家的地盤,即便不服也得給我忍了。“金陵,帶琮少主去樓下的尊座,一會記得給他把單免了。”
“不必了,雪伯伯,這點錢我們九洄灘還是出得起,也不用麻煩去樓下了,我看這三樓大廳還有不少位置,就在這裡給我安排一桌吧。”媽的,老匹夫你跟我等著,為了一個小孩居然拂了我的面子。
燕金陵安排杜琮在童川桌子不遠處就坐,坐定杜琮後仔細一看,原來是三色至尊,難怪老匹夫這般殷勤,看樣子似乎來自紅月大陸?一想起紅月大陸杜琮腦袋就如同被重錘擊打一般,那裡是他這輩子載得最大的跟頭,他辛辛苦苦創立的氓蚩會,在短短時間裡就煙消雲散了。
氓蚩會的覆滅與蘭筠菱、童川離不開關系,童川是緣起,蘭筠菱是緣滅。要不是接了童川的單子,氓蚩會也不會惹到朱雀國蘭家,最後蘭未央以雷霆之勢清剿了氓蚩會,在夥同其餘三國連消帶打氓蚩會殘餘勢力土崩瓦解,讓那些會員們在紅月大陸沒有了一寸立足之地,徹底斬斷了杜琮在紅月大陸的根基。因為此事影響惡劣,被有心人捅到了紫微秘境,杜家宗主甚至受到了金帝的斥責。
看這小子的外貌,很像他們口中那個童川,杜琮突然神色凝重地走到燕雪亭旁邊,問道:“雪伯伯,這位是?”
“新晉的紅月大陸劍士,名叫童川。”
“你就是童川,哼,久聞大名。”杜琮冷笑一聲便轉身走開。
這少主怎如此不待見我,難道我欠你錢不成?童川一臉懵,他這是第一次來秘境,心想怎麼會得罪人呢。
杜琮才剛回坐,燕金陵就從樓下帶了幾個人上來,為首那位長得尖嘴猴腮,配上一雙桃花眼顯得是猥瑣不堪。“我說杜少,不是臨窗的尊位嗎?怎麼坐這麼個靠裡的位置。”
杜琮白了他一眼,心說我能不想坐尊位嗎?不是被老匹夫給佔了嗎,你行你上啊。“我說黃少,你費什麼話,人家雪伯伯在那兒呢。”
雪伯伯?那黃少一看,果然是燕雪亭,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嘴,他沖燕雪亭嘿嘿笑了一聲,愣是沒過去。這位黃少以前不知天高被燕雪亭收拾過,所以心中極怕他。
黃少背對童川那桌坐了下來,向跟來幾個僕從喊道:“小賤人,還不來給老子斟酒。”
話剛落地,一個身穿灰色素衣的女子諾諾上前,小心翼翼地舉起酒壺給他倒酒。黃少斜眼見這女子胸口兩團甚是偉岸,突然惡趣味上頭,抬手就要過去揩油。那女子一驚,酒壺中酒水灑出,濺到黃少的身上。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在大廳響起。“廢物,這點事都幹不好。”黃少怒道。
“怎麼?這賤人不和你胃口?”杜琮問道。
黃少輕蔑說道:“這賤人還跟我裝純情,就憑他一個小小寸釘,就算是心甘情願,老子還不一定上他的床呢,哈哈哈。”
這個叫黃少的人笑得又賤又得意,那女子原先也是背對童川,但黃少掌摑力大,將她一個翻身直接抽到了童川的桌子下。她起身抬頭突然看見了童川,驚訝道:“是你?”
女子驚,童川更驚,這不是稷浮山的紅衣女子嗎?怎落得如此田地?“你是紅伶?”童川不相信地問道。
那女子突然側身掩面,一股熱淚湧出了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