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川走後,聞劍閣樓上緩步從木梯而下,那人約五十歲上下,道不明的氣勢,說不出的尊貴。他身穿烏金黑玉蟒紋袍,腳踏金絲黑蠻渡雲靴,分明就是畫像上站在玄武獸上的人,玄武國主薛綱。
“萬裡啊,沐翳極力舉薦這孩子怎麼樣啊?”薛綱雙手交叉背在背上,俯瞰著問道。
屠萬裡嘆道:“一個月時間,覺醒級劍士,多好的苗子啊,將來必定是玄武國的棟梁,大王何必要依沐翳的奸計?”
“我看未必。”也不知道薛綱反駁的是屠萬裡的眼力,還是對左相沐翳的評價。
“沒有錯,這小子雖然自己不知道,但絕對是覺醒級水準,前些日子七殺鎮王者之氣覺醒,沒準就是這小子。”屠萬裡得意地說道,他看過的人怎麼會有假呢。
薛綱搖頭說道:“送羊入虎口,沐翳這個損謀不過是為了維護下屬顏面,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你可知道景林的兩個侍衛一死一傻的事情?”
“就是徐泰、馬光?據說左相府曾召集眾多高手,都沒有查明原因。”
“我昨天去看了,他們都是中了煉靈術。”薛綱憂慮地說道。
屠萬裡大驚,說道:“那不是流螢之地荒獸人的邪術?”
薛綱點點頭,若非如此他怎會是非不明,同意沐翳的舉薦。
“也許施術者另有其人?”屠萬裡還是比較惋惜,一個經世之才就這麼隕落了實在令人扼腕。
薛綱說道:“無論是誰都跟他脫不了關系,虛州一行我們便會知道,氓的情況你比我清楚,讓你派人去有用嗎?”
薛綱說得沒錯,氓這個刺客行會擁有龐大的情報系統,各國學院已出師的劍士、五行師,他們的能力強弱、近期動態,氓組織都有專人掌握。能入屠萬裡法眼的,至少也是覺醒級劍士了,這些人一有異動,氓立即就知曉了,像童川這種還未出師便是覺醒級別的劍士,氓自然無法獵取情報。薛綱此次順水推舟,也算作一石二鳥之計。
“大王,赤月神殿近年來選聖女越發的頻繁了,各州之上無人不敬畏聖祭司,鮮有敬畏您的,大王不可不察。”屠萬裡憂慮地說道。
薛綱一臉苦笑,說道:“此並非玄武國一家,各國目前情況都一樣,金帝不出面制衡我有什麼辦法。”
“抽個時間,我陪你去一趟紫微秘境面見金帝?”屠萬裡問道。
薛綱搖了搖頭,沖著南方天空嘆了口氣。
次日清晨,風祿親自到真武學院門口相送,惹來了不少學員圍觀。
“玄武王不是下令不準外出嗎,童川要到哪裡去?”蘭筠菱也在圍觀人群中。
“誰知道呢,風祭酒跟他關系十分密切,說不定得了什麼美差。”其中一個女弟子冒出兩句風涼話。
人群中嘰嘰喳喳,風祿回頭噔了一眼,嚇得眾學員如鳥獸散,蘭筠菱與湘兒走在最後。“湘兒,你派人去查查,看看童川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麼美差,祭酒也太偏心了些。”
湘兒噗嗤笑了一聲,捂嘴說道:“公主最近是不是悶得慌?也想找個藉口出去玩玩?”
“當然,沒事逗逗童川不也是挺有趣的嗎...”
跟童川一起上路的同伴竟然是人字癸的舍友賀堯,這就太意外了,昨夜在舍館賀堯居然一個字都沒提。哎,這人真是沒勁。
“賀堯是虛州人氏,十分熟悉當地情況,他的土系五行術在同輩之中也是佼佼者了,童川你雖然是此行的領隊,也要記得尊重學長。”風祿說道。
能不尊重嗎?好歹是去賀堯的地盤,自己看上去是那麼桀驁的人嗎?童川心道。
但是賀堯太過於沉穩,一路上會比較悶,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接了玄武王的聖旨,只有用心去辦。
虛州位於玄武國的中部,離鬥州有幾天腳程,但兩人已經有一部分修為,行走速度遠快於常人。
賀堯告訴童川,氓的成員最近在虛州小城離瑜附近出沒,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以百姓的身份接近他們,刺探對方虛實,能抓住一兩個舌頭就算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