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娘親,我們立即就去找姨母,然後再去榮禧堂尋老太太!」薛寶釵當機立斷的道。
「好好!我們這就去!」薛姨媽連忙捉緊女兒的手,一路急急地往王氏的院子走去,生怕走慢一步自家兒子就要多受苦一刻。
兩母女連旁邊向她們請安問好的下人都顧不上理會了,行色之匆匆讓眾人不由得疑問起來。
「哼!你這猴兒也敢跟著明珠瞞騙朕了!」太上皇指著李斂氣沖的罵道。
「是打量朕老了!糊塗了!就把朕當作傻子不成!?」
「朕告訴你!朕是老了!但還未糊塗!還清醒得很!!」
「枉朕疼愛了你三十多年,你就這樣對待朕嗎!?」
「一個是這樣!兩個都是這樣!你們這是要把朕活生生氣死才舒心不成!?」
「李明珠呢!她敢做還不敢認了不行!?她不是膽子很大的嗎!?她母妃替她挑選的青年才俊沒有一個看上眼!偏生要自己找!現在呢!找來找去卻找了一個破六韓拔陵!?」
「那破六韓拔陵是什麼人!?匈奴人!一個降將而已!是朕皇恩浩蕩他才能封侯做將軍!要不然他早就跟他那些族人去礦場挖礦了!」
寧壽宮裡早已經遣退了一眾宮人,只餘太上皇、戴權和李斂三人在內。
太上皇表情極度憤怒,對著李斂張嘴就是一陣毫不留情的呵斥。
若是讓其他人看見這一幕定是兩眼不敢置信,尤其是滿朝的老臣子都知道太上皇是有多疼愛李斂這「小兒子」的,簡直是要星星不給月亮,就連內廷裡的內侍宮人都從未聽過太上皇罵過李斂半句的。
李斂被罵得低頭,一句解釋也不敢說,心裡暗暗抱怨李明珠這次是坑死他了。
天知道李明珠和破六韓拔陵的事情他都是較太上皇早知道一個時辰而已!
其實這件事情無論如何都是牽扯不到李斂頭上的,奈何,這次李明珠瞞過眾人和破六韓拔陵這個卑微之人相戀,著實是令太上皇想到過往一些不快的回憶。
當年李斂和馮子芝之間的事情,與眼下李明珠與破六韓拔陵之間的事情簡直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十多年前,太上皇欲為李斂和李明珠賜婚,怎料李斂卻是拒絕太上皇為他挑選的李明珠,自己私下與馮子芝相戀,就是死都不肯低頭;
十多年後,老王妃欲為李明珠挑選良婿,怎料李明珠卻是拒絕諸多世家勳貴的青年才俊,自己私下與破六韓拔陵相戀。
這不得不怪太上皇把兩事聯想起來,體內的火氣不斷地往上湧現,把李斂這「罪魁禍首」罵得狗血淋頭。
好不容易等到太上皇暫時中場休息,喝口茶順口氣的時候,李斂連忙大步上前走到他身後,熟門熟路的替他按摩xue位起來。
氣大傷身,皇爺年紀不輕的了,身子骨每況愈下。眼看現在健健康康的時候不好好調理身子骨的話,就來不及了。
偷偷瞄到太上皇緊皺的眉頭總算松開了一點了,李斂就弱弱的道:「皇爺啊!宣威和那破六韓拔陵之間的事情,我也只是剛知道而已!」
「任我吃了熊心豹子膽都不敢瞞你,更何況我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情會瞞你?就連我小時候尿床了,第二天也會告訴你!」為了把自己摘出來,李斂都是挺拼的!
李斂心疼的抱抱自己。
「哼!你和延年的事情就沒有告訴朕!」太上皇臉色一緩,餘怒未消的道。
「這不,才剛開始了沒有兩天你就發現了!」李斂尷尬地笑。
太上皇發怒其實倒不是說他對馮子芝還有什麼不滿意…嗯…是大的不滿意。雖然他對馮子芝不能為李斂延綿後嗣一事依舊耿耿於懷,但這多年來也就算是預設了馮子芝這個「兒媳」的了。只是婆婆看不慣兒媳是常理,再加上這麼多年來,李斂唯一一次頂撞他,就是那次為了馮子芝,難免讓太上皇對此事記憶猶新。
而且,李斂自從和馮子芝搬了去小湯山後,就再也沒有進宮向太上皇請過安。老小孩、老小孩,太上皇心裡一不高興,可不會想李斂眼下是因為「養傷」才窩在小湯山裡,他只會想這個「兒子」是有能耐了,不再孝順自己了!所以,難免在這件事上借題發揮,趁機發洩一下自己的「委屈」。
李斂又是一輪按摩討好,許下各種不平等承諾後,太上皇才「勉強」滿意住口。
作為最瞭解太上皇的人,戴權一直在旁邊笑而不語。
姜還是老的辣,靜涯還有得學的。
這時候,李明珠與破六韓拔陵去風滿樓吃完雞後,就直接進宮了,讓守在她郡主府門口的一眾人等撲了個空。
不過,老王妃等人都不是吃素的,他們立即兵分兩路,一路直撲養心殿求見皇上,一路打算到寧壽宮求見太上皇。
此時,李明珠可不知道她親娘和親叔伯兄弟打算做什麼事,滿心歡喜的走進寧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