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經常笑的人,可我不是經常開心的人,但是跟姑娘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前所未有的開心,心裡好不快活。」一言不合就開撩。
李明珠的臉又紅了,只是這次不是羞怒,而是害羞的。
瞪了這個最會油嘴滑舌的男人一眼後,李明珠冷哼一聲,蹬蹬蹬地走遠了。
李明珠京中第一美人的稱號可不是旁人看她的家勢而給的,只見她眼波流轉,粉頰暈紅,容貌嬌豔無倫,神色之中只有三分嬌羞,倒有七分歡悅。
她本來不想把自己和破六韓拔陵的關系公佈,因此就算是天策府裡的兄弟姐妹也沒有人知道他倆的事情。
然而,破六韓拔陵這不安份的妖精頭子卻生怕他家姑娘被那些花花綠綠的「狐貍精」迷著了,又怕皇上下旨賜婚,拆散鴛鴦,終日心裡擔驚受怕的。因此,他想了一個餿主意──討要名份,所以一直死賴著要她一起逛琉璃廠。
這琉璃廠位於西城區的南部,是京中有名的文化街,裡面有大量售賣筆墨紙硯、古玩書畫的店鋪。平日裡頭多的是閑著無事的文人和附庸風雅的貴人,就連朝中的文官在休沐日的時候,也會來這裡隨便逛逛,看看有沒有新的古玩書畫、古籍珍本。
李明珠和破六韓拔陵大剌剌的在這條街上走了好幾個來回,怕不是明珠郡主與弓高侯有染的訊息已經傳播開去了!
不過,李明珠既然點頭應了破六韓拔陵,就已經預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了,她早就派了念夏去小湯山請李斂進宮。李斂最受皇爺爺的寵愛,有他幫嘴,再加上自己的撒嬌,皇爺爺定然會首肯的。只要皇爺爺首肯了,那就代表皇上也會點頭,母妃和其他堂叔伯也只得捏著鼻子預設了。
一想到以後休沐日再也不用面對堆積如山的畫卷,一個個含羞帶怯的勳貴公子,李明珠頓覺空氣也清新了不少,滿心舒暢。
她眼裡盡是笑意,巧笑嫣然,美目流盼,豔麗非凡,讓破六韓拔陵心中怦怦而動的同時,也讓另一個人看傻了眼睛。
薛蟠隨母親、妹妹一同進京寄住在姨母家,因著初來乍到,人生路不熟的關系,著實很是低調了一陣子,但自從結識一班新朋友,知道姨母家的威勢後,他倒是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他今天約了幾個狐朋狗友在倚紅院喝酒,眼下時間尚早,不想要留在府裡被母親嘮叨,就早早帶了幾個下人小廝出門了。
正百無聊賴地逛街的薛蟠抬頭,剛好就看見眼澄似水,笑意盈盈的李明珠,不由得呆住了。
「京城不愧是京城,就是人傑地靈的!鄉下的那些小娘子哪裡及得上的!」
他見李明珠只一人在街上行逛,連個丫環婆子都沒有跟在身邊,只以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連忙掛著一副豬哥樣上前攔截,笑嘻嘻道:「哪家小娘子?陪哥哥耍耍去,少不了你的好處。有了這個哥哥,榮華富貴是享之不盡的。」
語罷,胖乎乎的大手便要撫上了李明珠的臉頰。
「哼!找死!」破六韓拔陵臉上早已不複笑臉,黑眸一瞪,就一手推開了薛蟠。
薛蟠只覺一股大力從胸前傳來,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後背重重地撞到牆上,整個人趴到在地。
「少爺!」幾個下人小廝連忙圈繞著他。
在小廝的攙扶下,薛蟠艱難地站起身,「你敢打我!?你可知本少爺是誰?」
李明珠和破六韓拔陵掛上好笑的笑容,靜靜地看他賣蠢。
尤其是李明珠不住地在心中感慨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這種敢在京城當街調戲孃家婦女的二呆子了!」自從十多年前天策府建成後,作為天策府的大本營,又有李斂做後盾,天策府的軍爺、軍娘可是見一個欺男霸女的紈絝,就揍一個。這還不止,事後李斂、李明珠等人還輪番上摺子彈劾那被揍紈絝的老子。因此,短短幾個月間,京城大街上的紈絝子弟簡直是絕跡了,再也不敢在大街上欺負平民百姓了,只敢在倚紅院那些青樓楚館裡爭風吃醋,大打出手而已。
薛蟠看著李明珠的神情就差流哈喇子了。
只見他咳嗽了一聲,立時就有個小廝走上前來,一臉張狂的道:「我家少爺乃皇商薛家的家主,與京營節度使、榮恩伯,乃至冠軍侯也有親的!這位小娘子若是跟了我家少爺,那定是吃香的喝辣的!若是為我家少爺生了個兒子,那享福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都說了,有怎樣的主子就有怎樣的下人。他看李明珠和破六韓拔陵兩人孤零零的,身後連個侍候的下人丫頭都沒有,只以為他們是普通人家出身。再說,在金陵裡他跟著薛蟠可是橫行霸道得很,不由得把這種風氣帶到京城。
李明珠原本還想要好生戲弄這個難得一見的二呆子一下,但見他居然搬出李斂,不由得變了臉色。
她踏前一步,厲聲斥道:「哪裡來的混子竟敢假冒大將軍的名頭出來招搖撞騙!?大將軍向來謹小慎微,約束家人,明令不準他們假借大將軍的名頭隨意外出生事!你是哪裡來的混子竟敢敗壞大將軍的名聲!?說!是誰指示你這樣做!?」當下立即替薛蟠扣上招搖撞騙、冒認大將軍家人的帽子。
滿腹陰謀論的她已經在想是不是有人看李斂不順眼,又或者李斂得罪了什麼人,有人要在民間敗壞他的名聲!
「對啊!大將軍待我們百姓向來都是好的,我老頭子在京裡這麼多年都沒有聽說過大將軍的家人欺壓百姓的!」有老伯拍著胸口贊同道。
「大將軍素來愛民如子,教匯出來計程車兵都是對百姓愛護有加的!去年下大雨我家裡漏水,水浸了一半,我當家不便行走,還是有休沐的天策府軍爺經過時幫我家修補好屋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