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一口涼氣,感覺到破六韓拔陵看著自己的雙眼裡熱情得幾乎快冒出兩團火焰,彷彿要把她燒焦似的。
「…既然知道自己唐突就好了,本郡主還有要事,就不與弓高侯多言了。」李明珠像鴕鳥般縮頭迴避了破六韓拔陵的表白,就要大步返回殿裡。
她寧願接受堂叔伯兄弟們的逼婚,都不想面對眼前這個男人。
「姑娘!在下不才,當日在戰場上,只因多看了一眼,便對姑娘一見傾心,也不知姑娘是否已有心上人,只望姑娘能給我一個機會。」破六韓拔陵漂亮多情的桃花眼有些發紅。
她明珠郡主從小就是京中第一美人,一家有女,百家求,愛慕她的人簡直就多如過江之鯽,但她向來也是一笑置之,全不當一回事。
然而,面對步步緊逼卻又不顯強勢的破六韓拔陵,高貴的明珠郡主有點手足無措。
因為她知道這個男人和以往的那些愛慕者不同,她看見他眼中濃鬱的愛慕之意,聽見他心髒瘋狂跳動的聲音,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恐怕是認真的。
「這世上漂亮的姑娘多的是,你何以偏偏看上我呢!?」
這個男人不像京中那些名門公子,是因為她的美貌和身份而喜歡她。
「愛了就是愛,哪裡來那麼多的理由?」
「世間縱有弱水三千,偏我眼中只有姑娘一人。」
「我自問心中唯姑娘一人耳,我破六韓拔陵敢對天發誓,若能與姑娘攜手一生,自當視姑娘如珍寶,若不能與姑娘共白頭,此生當孤獨終老也。」
破六韓拔陵一眨不眨的盯著李明珠。
作為高貴的明珠郡主何曾有人敢在她面前說這種直白的渾話,此刻一聽,她不禁紅暈上臉。
匈奴人對待感情向來大膽、進取,遇到合心意的姑娘就算是當場搶回家都不是沒有的,破六韓拔陵自問已經很收斂的了。
「這…不……」李明珠剛吐出一個字,接下來的說話就被破六韓拔陵用嘴堵住了。
「啪!」
「你……」李明珠又羞又怒,輕咬下唇,最後狠狠地蹬了一下地,就落荒而逃了。
這次破六韓拔陵也不阻止她,只是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
再過了一會兒後,輕揉了臉頰幾下,才緩緩進殿。
聽說,周人禮教深嚴,男女之防特別重,要是讓人知道他和姑娘孤男寡女一起在殿外的話,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難聽的說話。他是不在意的,但他可不想要他的姑娘受委屈。
只是甫一進殿,他的雙眼就像是被什麼粘住似的,不受控制地凝視著李明珠的背影。
「你是認真的嗎?」呼韓邪品嘗著小菜,饒有興致的問。
呼韓邪、破六韓拔陵和高阿朵三個人就坐在同一席上,李明珠出去醒酒,破六韓拔陵跟上的那一幕,呼韓邪自然是見到了。
他完全不明白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破六韓拔陵為何會看上李明珠,是因為容貌?不對啊!從前不是沒有容貌較李明珠更盛的女子對破六韓拔陵一往情深,但也被這家夥無情地把人綁到手下一個將軍的床上。
破六韓拔陵眼角也不看他,「當然了。」用手托住下巴,他家的姑娘可真好看。
對待他家姑娘這種女子,就不能讓她感覺到威脅和強勢。要不然的話,姑娘只會更加強硬的,總括就是九字真言──「撒嬌、不要臉、死纏爛打」。
高阿朵相比起這兩人,可以說是忠厚老實得很。
他高興起一掌拍到破六韓拔陵的背上,笑逐顏開的道:「那就好了!你年紀都不小了,早就該找一個婆娘成家生娃了!」
「得手了嗎?」呼韓邪沒有理會高阿朵的從中打亂,他雖是問句,但語氣卻頗為肯定。
「……沒有。」破六韓拔陵換了一個姿勢。
得讓姑娘無時無刻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要不然的話,她就會自欺欺人,裝作沒事發生,連原本有過的那一點心動,也退得幹幹淨淨。
「哦?」這下子呼韓邪可真來勁兒了。
破六韓拔陵主動出手居然沒有成功?這真真的是一件稀奇事。
要知道從前那些女子不論身份有多麼的高貴,相貌有多麼的美麗,性情有多麼的高傲,但都不知道破六韓拔陵究竟有什麼魔力,就算他沒有那個意圖,反正只要他輕輕一笑,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夠不愛上他。所以,認識他的人都瞭解一個事實──破六韓拔陵是個天生的風流種,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能把人勾得暈頭轉向,活像周人那什麼妲己、褒姒般的禍水,十足十一隻騷狐貍。
呼韓邪現在仔細一打量,彷彿發現了大新聞似的道:「你被摑了?」
「多管閑事!」破六韓拔陵語氣不大好,他從前怎麼就沒有發覺呼韓邪這人是這麼討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