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那個賤婦敢對你出手,害你後嗣!這仇,哥哥一定會替你報!哥哥就要她兩母子不得安生、血債血償!」李天瑾表情扭曲得可怕,他心裡是恨死皇太後了。
他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就要在失去了九弟後,又失去十弟了!
要是當日不是孫太醫值班…要是孫太醫慢了一步…要是十弟平日拋下鍛煉…要是……
當中其中某個過程稍有差遲,李天瑾就會失去了自己最後的一個弟弟了,他深深的後怕著。
「八哥,我信你。」李天瑛把手按上李天瑾的緊握成拳的手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李天瑾把所有的怒意和恨意撤下,親切隨和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
「今天鬧了這一場,你先回府把手下人都梳理一遍,查出有什麼不妥當的,不要聲張,把人都看好就行,以後說不定還有大用。我待會進宮跟溫貴母妃和慧母妃說一聲,以免她們擔心。」他溫和的交代道。李天瑾親娘徐美人數年前已經先逝,加上從小就被溫貴妃和慧妃看顧長大,又跟李天琅和李天瑛宛如同胞兄弟似的,所以他與溫貴妃和慧妃的關系十分親近。
李天瑛聽話地點點頭,透過地道回府。
見得十弟走了,李天瑾緩緩地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淺淺地抿了一口,只覺冰涼入心,餘下滿腔的苦澀味。
他嘴角噙著一抹毫無感情的笑容。
現在還未是時候去正面挑撥老七對李斂的不滿。
有父皇坐陣,這樣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但今天早上十弟的那番話就足以在老七的心底裡埋下一根刺了。
父皇即使退位十年,手裡掌握的力量還是太大了。
李天瑾雙眼一眯。
戶部、兵部最近有幾個位置出缺,看來他得好好助老七一把,安排上老七的人上任。
李天瑾玩味似的摩挲著茶杯邊。
權力迷人,沒有嘗過權力滋味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權力的誘惑是如何的強烈!
如果老七得到足以與父皇抗衡的權力,他還會是那個任由太上皇指東不敢往西的乖乖木頭傀儡嗎?
如果心裡起了隙嫌的老七要對父皇最寶貝的李斂下手,唯我獨尊、說一不二慣了的父皇會一怒之下廢了老七?還是派人把老七的爪牙都一一折斷呢?
如果老七煩惱得焦頭爛額,亂出昏招,惹得父皇不喜甚至決意廢帝的話,那麼「皇太後」還能保持高高在上、母儀天下的模樣嗎?
等到他們兩母子失勢,他李天瑾會放過他們嗎?
李天瑾嗤笑。
七哥,可別怪弟弟。你要怪,就怪你那拖後腿的母親吧!
至於李斂?反正當年九弟對他百感交雜,如果他這次捱得過去,就當是替九弟小小整他一回,出了一口氣;如果他捱不過去,就是命該如此,早些下去陪九弟談話敘舊吧!
李天瑾好像想到些什麼好笑的事情,笑得一臉溫和。
今年的荷花開得特別好,想來荷花酥和拔絲蓮子應該會特別的酥鬆香甜。
要是小九還在,他和小十一定會為了荷花酥和拔絲蓮子爭搶、鬥嘴起來。然後,兩人都吃上滿滿的三大碗,吃撐了像只小豬似的躺在榻上哼哼直叫。最後,他會硬是拖著兩個萬般不願的弟弟到禦花園走上兩圈消食。
李天瑾笑著笑著,眼角卻劃過一絲晶瑩。
他看了看天色,只怕早上的事情已經有人傳到宮裡了,他該趕快進宮跟溫貴母妃和慧母妃說一聲了。
站起身,推門出去,又是溫潤如玉的八賢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