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三人都是皇宮中的大佬級人馬──太上皇、皇上、戴權老祖宗。
第四個就自然是自家東廠的大佬──廠公馮子芝。
而最後一個就是李斂。
所有新人都會表示明白前四個不能得罪的原因,但對於最後的那一位卻是想破腦袋也搞不明白。雖則李斂極得太上皇和皇上的信重,但也不至於連東廠都惹不起他吧!要知道東廠其中一個主要職責就是懟勳貴、懟文官、懟武將的!
對此,東廠的老人們自然會解釋給這群新人知曉自家廠公與天策府統領不得不說的親密關繫了。要知道廠公和將軍當日擺囍酒拜堂成親的時候,就連內延的諸位太監都有份出席的,可以算是在太上皇面前過了明路!加上戴權老祖宗和廠公曾經有過暗示,因此,東廠眾人把馮子芝和李斂之間的關系守口如瓶,同時對李斂處處恭敬,生怕惹他不高興之餘,自家廠公給自己穿小鞋的。
不過,李斂算得上是半個由內侍戴權)養大的孩子,加上自家愛人又是太監的身份,他對東廠的一眾內侍並無任何輕視不屑之意。平日裡待東廠眾人都是款語溫言的,不時就派人送些吃食、藥材、傷藥的。吃食什麼的,東廠還真是不太在意,他們好歹都是內廷裡的人物,有門路的話,一個月裡頭禦膳房的菜餚總能吃上幾回的。
只是藥材和傷藥可真真的是送到他們的心了!要進宮做內侍之前,都一定要過淨身師的那一關。遇到一個經驗豐富又細心的還好,遇到一個或沒經驗或馬虎的,就算成功淨身了,都會因為割不幹淨留有後遺症。而且,做過淨身手術,內侍的身體就比正常人差,每到冬天的時分,他們都會覺得異常冰冷,常常會生病。再加上,東廠裡不少人做的都是在刀尖子上過活的工作,在外族裡潛伏、暗殺什麼的。李斂送來的那些效果奇佳的藥材和傷藥可以說是給了他們第二條命。
甚至有幾次碰到馮子芝責罰手下人時,李斂還出言求情。他的好,東廠上下都記在心裡。
而且……
作為一個沒根子的內侍,自家廠公能夠得到李斂將軍的愛重,在太上皇面前多次維護,實在是幾生修來的福氣。他們之間的感情,東廠上下有目共睹,於公於私,他們都希望能看到這一對壁人平平安安、長長久久。
早在馮子芝把顏玉調到自己身邊第三天的時候,東廠裡就已經有人想打小報告給李斂了。不過,忌憚於馮子芝的手段狠辣,東廠眾人即使心急如焚,都只得裝聾作啞,緊緊盯住顏玉,不停的使喚她,想方設法把她和廠公隔開。之後,在顏玉出了昏招竟然跑到太和殿找李斂,被廠公下令責罰的時候,負責行刑的番子還特意加重力度,顏玉身上的疤痕是留定的了。要不是自家廠公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們還想找了一個在宮中多年專門負責經手陰私之事的積年老番子出手,壞了顏玉的身子呢!
在顏玉特意阻攔李斂後,李斂好奇之下問了東廠一嘴,東廠眾人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幸好馮子芝當日下令鞭打顏玉後,就無情地把人趕往邊境,否則李斂可不會裝糊塗。僥是如此,李斂還是心懷「怨氣」,晚上狠狠地「懲罰」了馮子芝一頓,使得馮子芝三天沒有下床。馮子芝又是心虛,生怕李斂知道了些什麼,都就沒有拒絕李斂的「懲罰」。
「咳!可能是著涼了。這半夜三更的,不用勞動李老大夫,聽人拾一劑驅寒的藥就好了!」馮子芝心中有鬼,只覺李斂話中有話。
「好。」李斂都不堅決,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
牛繼宗等人不知道這小倆口是在打什麼機鋒,只覺得他們兩個的人設好像突然之間調轉起來。李斂變得陰陽怪氣,馮子芝卻色厲內荏,活像作賊心虛似的。
馮子芝心裡遷怒。
那個顏玉當真是三分顏色上大紅!不過是見她與小斂長得有幾分相似,彷彿是女版小斂似的,他當作是個玩意,留在身邊看著稀罕而已。怎料,她居然敢蹬鼻子上臉,看來是心大了,留不得了……
馮子芝眼底下有一絲晦暗閃過。
「喲!延年!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你的人辦事可真不爽利!老牛我把肚子也填飽了,他們還未開始,真是差勁得很!」牛繼宗大刺刺地道。
馮子芝眼角一抽,這一番話頗有當年牛金埋怨他的即視感。
「你也不看看才一炷香時間,藥效才剛發揮作用呢!」李斂出言,倆小口的「矛盾」回家再說,在外頭他可容不下旁人「欺負」他家的小芝。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喧囂。
「讓開!讓開!王狗剩!快滾出來見本大爺!!」
「你奶奶的!王狗剩!你他孃的有錢來嫖,沒錢還債!?真把咱們城北四虎當病貓不成!?」
「王狗剩滾出來!!俺今天非得要剝了你的賤皮子不可!」
「待老子找到你!看老子不把你閹了賣進宮裡!」
「王狗剩!滾出來!王狗剩!滾出來!王狗剩!滾出來!」
李明珠微微抬頭,明媚嬌豔的臉蛋兒上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好戲要開場了。」
「嘿嘿!」牛繼宗、冉封、李斂、馮子芝無不露出看戲的眼神,連林寒也挑眉,湊近窗戶期待地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在萬眾期待之下,沒有人留意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雅間的門,悄悄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