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憑著這兩下子就想要贏老子?作夢!」牛繼宗只覺大失顏面,惱羞成怒地大吼一聲,牛家瘋魔刀法一招招施展開來。
二人片刻之間已鬥了三十招。
牛繼宗一但認真起來,果真不虛,仗著牛家的天賦異稟──天生神力,加上精神越發的抖擻,大斧不由舞得更加虎虎生風,鬼見鬼愁,而且一招一式也愈見淩…亂,讓烏裡滾摸不著頭腦,時不時需要依靠身法打滾閃避,著實狼狽。
其實牛家瘋魔刀法的套路可能連牛繼宗自己本人也不大明白,只是覺得該削過去了便削過去,覺得該砸下去了便砸下去,感覺來了,什麼都有,偏生憑著這直覺,最終躺下的人往往都是他的敵人。
對付牛繼宗這種直來直去,頭腦簡單的人,烏裡滾縱橫草原,令人聞風喪膽的邪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眼看烏裡滾快要落敗之際,呼韓邪動了。
一個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撞擊在牛繼宗快要砍下烏裡滾一條手臂的斧面上。
小小的杯子裡蘊含著強大的內力,使得牛繼宗的宣花八卦大板斧差點脫手而出,同時讓烏裡滾避過一劫。
酒杯的速度太快,將軍們看不清是誰人出手,但總是見得是從匈奴人方向射出來的。一個個喝多了兩杯酒,紛紛鼓譟起來,畢竟先前說好了一對一比武的。
「肅靜!」
李斂站起身子,手往下一壓,頓時大殿裡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大單於這是什麼意思?」
李斂看得清楚,那杯子就是呼韓邪擲出來的。
「這次的比武不過是為了分個勝負,牛將軍打破且鞮渠的腦袋,還出手狠辣,若不是王出手,恐怕烏裡滾大人的手臂就要被砍下來了!」呼韓邪未有說話,旁邊的一個匈奴使臣就皺眉,不滿的道。
的確,這次比武的目的是為了分勝負來決定是否把李明珠許配給呼韓邪,自當點到即止。
可能跟牛家混得太多,李斂於眼也不眨,厚著臉皮的道:「胡說!且鞮渠自己不長眼一頭撞上本將軍的靴子,本將軍也還未責怪他把本將軍的靴子弄髒了!而且牛將軍出手自有分數,定然不會真的把烏裡滾的手砍下來,大單於未免過於緊張了!」一推二五六之餘還倒打一耙。
「沒錯!是那匈奴大個子自己不長眼!」
「對啊!牛將軍武功蓋世,出手舉重若輕,輕易就可以停下斧子不傷到那匈奴人。」說這句話的人定然不是文官!這麼虧心的說話都能說得出,讓康禾泰都替他臉紅。
「就算傷到又如何?畢竟刀劍無眼,磕磕碰碰是在所難免的。」
大周群臣你一言我一語的力撐李斂起來。
論耍嘴皮子,強者為尊、不服就幹的匈奴使臣又怎會是大周臣子的對手,一個個急得臉紅耳赤,被噎得直翻大白眼起來。
周和帝和太上皇一語不發,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家臣子少有的團結一致懟起匈奴使臣起來。
「賢弟,一晃十年,不知手上的武藝可有生疏?」呼韓邪彷彿沒有看見自家屬下被嗆得快要吐血的樣子,雙目深邃的道。
李斂突然想起呼韓邪那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的天策槍法。
他聽明白呼韓邪的意思,走到殿中央,從武器架上倒手抽了一枝長.槍出來。
「斂不才,請大單於指點。」
身姿挺拔如蒼松,氣勢剛健似驕陽,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
呼韓邪似乎是被取悅了,單手掩額吃吃的笑起來。
從十年前見了賈斂第一眼起,他就感覺到那個英氣的小將與他是同一類人。他全身的血液在看到賈斂的時候,就開始沸騰燃燒,燒得他口幹舌燥,心焦火燎。不過,他是草原上至高無上的狼王,而賈斂則是被戴上鏈子的狼崽子。
他不喜歡這樣。
草原上無拘無束的狼被鏈子套著、被家養著,那麼還是狼來的嗎?
周朝皇帝拴住狼崽子還不夠,還跟他改名字,要把桀驁不馴的小狼馴養成忠心耿耿的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