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斂只覺自己臉上火熱非凡,不敢對上賈赦和小張氏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道:「璉兒喜歡漂亮叔叔嗎?」
「喜歡!」小賈璉清脆又大聲的喊出來。
賈斂少有的支吾其詞,引誘小賈璉的問:「那…那漂亮叔叔也在小叔叔家裡陪璉兒玩,好不好?」他不是用「也來」反而是用「也在」,「也來」是客人,「也來」就自然是……
「好!」
賈斂渾身燥熱,彷彿剛剛把自己不可告人的秘事回稟兄嫂似的。
「哦!是那天那個抱璉兒的公公嗎?老三你宮中的人脈可真廣泛啊!」賈赦沒想那麼多,只是感慨道。
「那位公公相貌可真的是一等一的好,而且看來與小叔的交情都不淺。」馮子芝是內侍,小張氏也不怕受人話柄,出言贊賞起他的容顏,只是她的話讓賈斂又是一陣臉紅耳赤。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賈赦隨意的問。
賈斂正正經經的回道:「他叫馮子芝,我跟他早已相識多年。他為人細心,十分可靠的。」哪怕臉上的熱氣被內力壓下去,耳朵卻是不由自主地泛紅起來。
他想要賈赦和小張氏給小芝留下一個好印象,好讓日後…就狀似不經意,但又仔細斟酌每一字一句後才把有關馮子芝的事娓娓道來。
在賈斂不住地用內力抑制臉紅的時候,不遠處他的同母兄長卻是身不由己地馬上就要臉紅了。
「畢太監,你真的是連本國公的面子都不給?」賈代善連老夫也不叫了,試圖用自己的身份去壓畢雲。
「榮國公這是什麼話?令公子不懂如何說人話,你下不了手教,咱家來替你教。」畢雲面上淺笑吟吟。
「政兒!」「老爺!」史氏和王氏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趕忙牽著賈珠和賈元春上前。
賈代善示意她們噤聲,低聲下氣的道:「畢太監,小兒怕是知錯的了,還望畢太監看在你我同朝為官的份上,饒恕他一次吧!」姿態之低讓史氏和王氏又驚又疑:兒子老爺)究竟得罪了什麼人。
「就是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咱家才替國公爺你教子。得罪咱家問題不大,怕就怕他進宮後還是這樣口沒遮攔,惹怒了其他貴人。到時候,就不是賞幾巴掌能解決的事了。」畢雲苦口婆心的道,彷彿真的是為賈政著想似的。
這番話惹得賈代善一陣氣絕,沒法子之下,不得不道:「畢太監,不看在老夫的面上,也請看在與小兒賈斂的交情份上罷!」自己這張老臉沒用,竟然要抬出與自己撕破臉皮的小兒子來狐假虎威,賈代善真的是不知道希望畢雲停手還是繼續才好!
此話果然有效。
只見畢雲緩緩地抿了一口茶,沉吟了一會,就將茶盞在桌上重重一放。
「唔唔唔唔!」侍衛怕賈政再說出些什麼大不敬的說話惹怒畢雲,用手帕塞著了他的嘴巴。
賈政此刻心裡盡是屈辱,想他堂堂一個讀書人,互來的各家公侯貴族有誰不稱贊他人品端方,風聲清肅,大有祖風。現在卻被一個閹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還當著他妻子和一雙兒女的面前,真的丟盡臉面、欺文掃地。
畢雲的那個幹兒子緩緩朝賈政走去,每一步就像踩在他的心尖上,賈政一雙眼睛帶著祈求和驚懼。
內侍不屑地瞧了他一眼,把他口中的手帕拿了下來。
「知道錯了?」畢雲淡風輕的問道。
「…知道了。」賈政看著內侍躍躍欲試的右手,沒骨氣的道,絲毫不敢耽擱,生怕遲了一下,內侍就一巴掌摑到自己臉上。
「小罪可免,活罪難饒。」
就在畢雲語音剛落之際,「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
賈政的臉頰狠狠地震動了一下。當他意識到那該死的閹人竟然真的敢掌摑自己的時候,雙眼立時通紅,羞憤欲死。
賈代善大怒,他已經如此低三下四,你居然還敢對他的愛子下手,真當他是泥捏、紙糊的不成!?
「行了,大夏。」畢雲這才慢悠悠的道,「想來以後政公子恐怕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區區一個白身也敢辱罵他,這讀書人?呸!他若是這麼容易就饒了他,這人要是有那個徐一敬一半,不!是十份之一的不要臉,日後指不定外面會有什麼流言風聲說他怕了文人、他賈家賈政不懼權閹,正氣凜然、畢雲畢太監也不過是隻紙老虎。再說,小賈將軍跟這賈政不對頭,他這樣做小賈將軍怕是高興得很。
內侍畢大夏揮手,讓侍衛們放開賈政。
「畢?太?監!今天這事本國公記下了,日後定當厚?報。」賈代善咬牙切齒的道。
面對賈代善的威脅,畢雲不癢不痛地繼續品嘗他那從戴權處弄來的極品六安瓜片。
賈代善見賈政無甚大礙,被…的臉頰也沒有紅沒有腫,儀態還好,就領著一家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