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周文帝處討得旨意後,就直奔榮國公府和醫館,接上了剛剛醒轉的賈赦、小張氏和兩個小孩。
一路上告訴他們賈斂為替賈赦報仇,都做了些什麼事,以借他們的口來勸說賈斂。
「伴伴,你說該如何處置我吧!」賈斂沖著戴權說,他知道戴權,或者說周文帝總不會害自己的。
「不過,這裡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為,冉封他們只是聽從我命令,有何事我也一力承擔。」
「將軍!」冉封等人雙目微紅,齊聲喊道。
戴權好笑地點點賈斂的頭。
「戴公公!」太子緊皺眉頭的道,換著第二個敢這麼無視他,他早就著人一頓杖責了。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戴權不慌不忙地向太子行禮。
「見過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除太子以外的諸皇子都微微側身,不敢受戴權全禮。
「免禮,戴公公,父皇究竟說要如何處罰賈斂這無法無天的家夥?可是要打入天牢?」明顯是被賈斂迫急了,太子急忙追問。
戴權臉上不顯,心底卻是一嘆。太子真的越發大不如前了,當年是多麼的英明睿智,誠正平和,近些年怎得越發的糊塗沖動了!
「回太子殿下的話,皇爺英明神武,自有決斷。」轉身把一卷上好蠶絲製成的綾錦聖旨拿出。
此旨一出,即使是尊貴如太子也得跪到在地上。
「制曰:長興侯之子溫盛吉自被逐出藍田大營後,不思己過,反夥同從三品的討寇將軍之子公孫續謀害榮國公長子賈赦,致使其重傷……品性卑劣…其心可誅……」接下來就是一陣冗長、雅緻而又晦澀的措詞毫不客氣地臭罵溫盛吉、公孫續二人,使得太子和李天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最後結果就是溫盛吉犯事情況惡劣,判入獄三年、其父教子不嚴,官降一級;公孫續被革去功名,三代不得科考、太子側妃不守女戒,貶為侍妾;
而賈斂行事輕狂,雖事出有因,但死罪可免,活罪不饒。念其年少功勞卓著,故功過相抵,罷禁軍副統領之職,罰俸半年,閉門思過。
「賈將軍,接旨吧!」戴權把聖旨交給賈斂。
「父皇太偏心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抱怨周文帝的都就只有太子一人,周文帝長年累月的偏愛終究是把太子捧得不知道自己的地位。他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看方向竟是要進宮找周文帝理論。
十皇子李天瑛卻是不敢對這旨意有一分一毫的不滿,只是與李天瑾和李天琅告罪一聲後就往自家表兄方向趕去。
大皇子李天璜和六皇子李天瑢見死對頭吃了一次暗虧,幸災樂禍地離去找自家外公保和殿大學士、大皇子黨的核心──景泰商議了。
李天琅不知道是不高興賈斂平安無事,還是別的,竟也拂袖而去。
徒留李天琰和李天瑾這兩個聰明人停留原地,思量這次旨意的背後含意,他們敏感地聽得出戴權一開頭所說的是「制曰」不是「昭曰」。
聖旨開頭是昭曰,就代表由皇帝口述旁人代寫的;而開頭為制曰,則是由皇帝親手所寫的。
看來父皇真的很是看重賈斂,竟連太子的臉面也不顧!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
尤其是李天琰更是打從心底暗恨,要是他剛才面對太子沒有後退,始終如一地支援賈斂,定能得到賈斂乃至他背後勢力的支援,現在怕是……
賈斂一手抱著白嫩嫩的小賈璉,一手接過聖旨,「伴伴,麻煩你老專門出宮一趟了。」這些年隨著戴權的年紀老去,除卻宣讀各重大聖旨外,他已經很少出宮的了。
「你長大了,很好。」三分輕狂,七分深藏,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作為阻止賈斂的那人,戴權在兩指夾上刀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即使自己不出手,賈斂都不會真的砍下去。
賈斂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穿,也不害羞,只管笑著。
戴權沒好氣的搖搖頭,「老奴只盼你莫要跟牛金那老不羞一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子芝,你是個有能耐的,想做什麼就做吧!咱家年紀大了,但總能替你遮掩一二的。」言之下意是打蛇不死,後患無窮,要馮子芝把手上的真真假假的證據都爆出來,好讓太子等人不會再因此事逮住賈斂追究。